The Best |
大口呼出白氣,周防尊抬頭看著自己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上頭不時浮現如同紅色般的電流,已經夠殘破不堪的劍此刻更是破損得厲害。 混著大量冰冷水氣的風颳起,帶著冰雪而霧濛一片,白色蓋住了視野,卻無法遮掩住那棕紅色的巨大劍身。 即使不消看也知道此刻的宗像禮司正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抱歉,我有愧於你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看著自己的劍的周防尊如此說道。 閃耀著紅色光芒的耳環在這片白中澄澈異常,周防尊笑著將視野轉向宗像禮司。 「……都露出了如此滿足的笑容,還真敢說呢。真的感到抱歉的話,在變成這樣之前就應該——做點什麼啊!」聲音在抖,因拔下眼鏡而有些模糊的視線正映出周防尊的笑臉,他突然覺得很刺眼,於是宗像禮司閉上了雙眼。 除了不看見如此刺眼的笑容外、高漲的情緒也讓他感到難受。 而已經相當滿足的那人卻是這麼回他,「什麼都別說了,宗像。」 聞言,宗像禮司睜開雙眼,就見周防尊雙手大開,翩翩降下的雪花襯托出空中達摩克利斯之劍的美豔赤色,中央閃爍著紅色的光芒,但卻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周防尊所看到的那副光景。 他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意思。 早已知道的事實在即將發生的當下還是相當有衝擊性的,宗像禮司一改往常高深莫測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痛心的神情。 周防尊還是笑著,帶著淡淡笑容並輕描淡寫地再度抬頭往上望,那顆鑲嵌在劍上的寶石光芒倏然消逝。 伴隨著破風之聲落下的是達摩克利斯之劍,周防尊含著笑就站在底下等著—-- ——不能重演悲劇、他不能重蹈十年前的覆轍。 雪白的地上灑上深紅,再晚一秒就遲了的這個時候,宗像禮司握住刀、刀身穿過了周防尊左胸處的位置。 兩人的時間宛若靜止般,然而雪還是不斷飄落,從刀尖開始散成紅色光芒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在短短幾秒鐘內就消失殆盡。 不知道是赤之王的劍所化成的紅色光點,還是雪染上了那些赤紅,此刻兩人身周飄散著滿滿的紅,周防尊微微駝著背,吃力地伸手拍上宗像禮司的背,將整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靠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最後整個人垮在他身上,手也無力地垂落。 拔出的刀在已經夠腥紅的地上又添上了緋紅。 維持著同樣的動作很久,宗像禮司彷彿聽見遠方傳來那個老是跟在周防尊身邊的女孩的哭喊聲。 他將周防尊的遺體放到地上,對方已毫無焦距的雙眼沒有閉上,而他卻連幫對方闔上眼皮都辦不到。 放在這裡就行了吧,晚點赤色的傢伙們還會回來找他的…… 只要這樣就行了。只要這樣就行了……嗎,混蛋。 刀身一旦染上血就容易鈍去,宗像禮司異常鎮定地半跪在周防尊的身邊處理著自己的愛刀,直到確定已無任何染著鐵鏽味的血液在上頭,才緩緩將刀入鞘。 冰涼的氣溫讓他覺得有點冷,宗像禮司在霧氣中緩緩走回島外的根據點,在橋上的時候他看見了Scepter4的成員們大聲歡呼。 得在部族們面前維持好自己身為王的形象才行,一邊這麼想著,宗像禮司才想起自己似乎有備份的眼鏡,殷紅的手指伸進衣服裡,掏出了第二副眼鏡。 淡島世理帶著鬆口氣的笑臉迎接他,而他的族人們在一旁情緒高昂,儘管身上帶著先前戰鬥所造成的傷口,也止不住他們的笑臉。 簡單下達幾個命令,他就鑽入車裡休息去了,這時候他很慶幸自己所選出的副長和從吠舞羅來的那傢伙很能幹,完全不需要他操心。 宗像禮司靠在車門看著窗外的橋下,身上染上赤色火焰的吠舞羅成員們正高呼著他們野蠻的口號,音量之大讓即使在車內的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幾秒過後,成年男人拳頭大小般的紅色光芒從那群人的身上飄了起來,在夜空中與雪舞出美麗的景象。 不知是巧合還是怎樣,最後赤色的紅光組成了一個相當眼熟的外型,一個模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再見了,周防。宗像禮司吁出口長氣,直到了現在他還是認為周防尊沒有做為王的資格,好好的劍被他弄得如此不堪入目,即使如此,你都還是…… ——你都還是最好的王。 靠著門,溫熱的液體流過臉龐。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