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LE-02(下) |
【第六章:連同過去的事件】 「嗯——該不該幫大白貓取個名字呢?不然老是貓貓貓的叫牠好像也怪怪的,那該就什麼好呢?白白?這個好像不太好因為身上有花紋,可是又不是斑點所以不能叫斑斑,那就叫牠阿貓好了。」 「麻煩不要隨便替別人的召喚獸改名。」 等到房裡只剩他們兩人附帶一隻白虎後,艾維斯吐出一口氣,悄悄的偷瞄一眼房內另一人,視線對上。 想起了自己方才得出亞薩拉對他示好可能只是看在自家妹妹的份上,艾維斯下意識的轉開視線,盯著白虎開始打起瞌睡的臉,有些尷尬的問了聲:「亞、亞薩拉,這隻貓咪叫什麼名字?孟加拉?」結果取了個奇怪的名字。 見自己的召喚獸瞇起的眼突然像是被嚇醒似的睜開,在猶豫要不要回答他沒養貓的亞薩拉沉默了下,淡淡開口:「罕。」 什麼啊好奇怪的名字。一邊沒禮貌地想著要不要重新替這隻貓取個名字,艾維斯一邊小心翼翼的看向對方。這次沒有再轉開視線了。 「亞薩拉,我可以問你為什麼會來這個國家嗎?」怯怯地問出口,艾維斯睜大眼睛問著,卻沒有得到對方的任何回答,這使的他有點挫敗,只好囁囁的問下一個問題:「聽說你今天見到我就要走了,是真的嗎?」 問完後他有點擔心又會得不到答案,不過這次亞薩拉就點頭回應了,見狀,艾維斯立刻著急地問為什麼,深怕再晚一點對方就又懶得回答了,趁現在還有心情回答就該趕緊問一問。 然而亞薩拉只是靜靜地搖頭,什麼話都沒說。他知道即使自己不解釋,艾維斯應該也是知道的。 他本來就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回到自己國家是理所當然的事。 其實也想到這一點的艾維斯不甘心的癟著嘴,沒有再問下去,本來有點想求證對他好是不是真的是因為艾薇絲的關係,但看著對方平靜無波紋的眼,一瞬間也不曉得該從何說起,又不想讓氣氛僵住,他想了很久,才起了個話題。 「我聽裘裘說亞薩拉你在初霜是僅次於王的高層,是真的嗎?」記住了國家的名字,他很順的就說出口,卻見眼前的人表情有點古怪,但很快就回到原來的面無表情。 在得知儘管這五個國家都有名字,但一般為了方便還是以元素相稱,只有在正式場合或者是戰爭的時候才會說真正的名字之前的艾維斯還繼續用了這「錯誤」的用法好一陣子,是在之後才聽衍裘提起這件事情。 「的確如此,有任何問題?」 「沒有問題啊,只是覺得好厲害喔。」敬佩的說著,艾維斯很是訝異,就像他意外於次漣的女王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沒有想到這初霜的禁衛軍團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層從外貌看來竟然也只有二十多歲。 難不成其實這個世界的人都早死,所以不管是哪個高層都很年輕?還是其實是大家都很長壽,即使四、五十歲了還是一副年輕人的樣貌——等等,如果這是真的,那比看起來還很年輕的艾薇絲年紀還要大的他到底幾歲了?不會早就超過三十了吧!被自己誇張的想法給嚇到的艾維斯整個人像是被電到似的縮起來,還差點踢到睡在腳邊的白虎。 對對方的反應感到疑惑,亞薩拉輕輕地問有什麼事,艾維斯雖然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蠢,但為了得到答案最後還是說了出來——當然,他可沒有笨到把原以為自己才二十歲結果說不準超過而立之年的事情給說出口,他還想要面子呢。 艾維斯說完後難得安分地等回應,亞薩拉沉默了很久才向他說明緣由,從對方的說詞聽來他知道了這個國家在大約十幾年前除了冰之國以外的四國發生了點不好的事情,導致水、暗兩國高層元氣大傷。暗之國那邊因為和其他國家較沒有什麼往來,除了知道高層大換血之外的事情沒人曉得,水之國除了大換血之外更新上任了最高帝國元帥——也就是艾薇絲——另外火與風雖然也受到牽連,不過整體來講倒是沒有那樣嚴重。 也因此,火和風國家的高層大部分還是像艾維斯所想像,大概都是三四十歲以上的壯年人口,只有水和暗的高層才會如此年輕,而地位同樣崇高的亞薩拉同樣年輕的原因他只淡淡的解釋是因為巧合。 雖然有點想問是什麼巧合,在問出口前艾維斯想到了自己再怎麼說也算是水之國的一員,去問別的國家的內政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反正冰的國家是中立國,基本上不會對自己國家造成危害,他便乖乖閉緊嘴巴不說話了。 兩人都安靜了好一陣子,平時很多話的艾維斯想著要不要問一下對方特地要見到自己才走的原因,就在他思索著要如何問出口時,亞薩拉說話了。 或許是因為對方給人的感覺就是淡淡地很安靜,艾維斯還被嚇到,愣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對方說了什麼。 「要不要去外頭走走?」 雖然有點在意沒有跟衍裘講一聲就隨便跑出去這件事情會不會惹他不高興,但已經待在這城堡裡好幾天的艾維斯最後還是眨了眨眼,同意了。 *** 從亞薩拉的房裡退出後的衍裘回到了艾薇絲的辦事處。 千篇一律的敲門、得到回應再踏入房內,衍裘不意外的見到年輕的女王面上有著淡淡的憂傷。 她一直是這個樣子,和方才見到艾維斯的反應不同,出現在她臉上的表情總是這樣的壓抑與悲傷。 「陛下,請問您還好嗎?」 皺起眉,衍裘輕輕地問出口,表情有些凝重,顯得很是擔憂;艾薇絲見狀則是強扯出笑容告訴他自己沒事。 看著對方,衍裘悶悶的問出口:「還會痛嗎?」 靜靜的搖搖頭,艾薇絲伸手撫上自己的面頰,牛頭不對馬嘴,「衍裘,你覺得艾辛是個怎麼樣的人?」 沉默了下,他才回答:「是個太天真,卻使人放不下心的人。」 輕輕地笑了下,這時艾薇絲看起來終於有一點精神了。 「果然也是這樣嗎?我倒是覺得他是個很有趣的人,看著自己的臉和自己說話感覺很微妙,真不曉得你是怎麼跟他相處那麼久而不會產生在跟我說話的錯覺。」 「他和您的個性不一樣,很好認。」 「……是啊,的確和我差很多。要是我也能像他這樣無憂無慮的一定能比較開心。」淡淡的說,毫無意外馬上聽見對方說會幫自己分散辛勞,她苦笑著搖頭拒絕:「別這樣,衍裘,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有今天這番成就。」 「我只是很羨慕他罷了,雖然個性稍嫌孩子氣,但有這樣的哥哥或許不錯呢。」她微微一笑,眼裡藏著淡淡地歉疚,低聲喃喃:「讓他來到這個世界,真的是對的選擇嗎?要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這麼做,會不會比較好呢?」 「再怎麼說,他都是無辜的啊……」 【第七章:那片縹緲的白】 「說個通關密語再穿過去就是另外一個國家了嗎?感覺好酷喔,既然離開了水我就要去火,看看植物是不是燃燒的哈哈哈——我要從水深的國家跑到火熱的國家了!祝福我吧各位!」 「要去哪是你自己的事,不過如果是要去火那邊是反方向。」 視野所及,是漫天的白。 握住朝自己伸過來的手,艾維斯其實是很興奮的。 在驚奇的發現兩人腳下張出絢麗的法陣後,印入眼簾的不再是城堡裡的房間,而是快速移動的風景,就像是在看播放片快轉似的,細看之前就換到了下個畫面。 走某次偶然瞥見像是森林的地方後,艾維斯徹底亢奮起來了,心裡喃喃念著要是等會兒有機會一定要摸摸看,試看看那種活像是水果凍的植物是不是真能夠穿透過去。 就在他想到一半的時候感覺到手一鬆,疑惑的轉過頭看一旁的亞薩拉,對方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艾維斯這才注意到似乎是到目的地了。 東張西望了好一陣子,艾維斯有些失望的癟起嘴。 眼前所見是無盡的白,無論是天空亦或是大地也全是白色的,讓本來期待著會見到什麼很特別的風景還是東西的艾維斯相當失落——不過,這樣的場景也的確是很特別沒錯啦。 「這裡是哪裡?」好奇的問出口,艾維斯眨著眼睛看向四周圍,發現這裡的白感覺有點空洞,像是一片的空白似的,光是看著就讓人壓迫。 「國家交接處。」簡單的回答對方,亞薩拉頓了下,像是看穿一邊的人的想法,補充了句話,「這裡不是我要讓你看的地方。」 「咦——?不是嗎?國家交接處又是什麼東西啊這裡明明什麼也沒有。那、那我可不可以去附近看一看,這種風景感覺好難得喔。」問到一半似乎是覺得也不是那麼重要的艾維斯很爽快地放棄了問出口的問題,急切的想要四處亂跑。 似乎是不趕時間的亞薩拉點了下頭,艾維斯歡呼一聲後就蹦跳著往前方走,一邊碎念著不曉得等會兒會見到些什麼,一邊興高采烈的想不曉得這裡這種白色的土能不能種植物。 亞薩拉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另一人的行為,沒有要跟著走的意思。 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整個人撞上了什麼,力道之大甚至讓他踉蹌後退了好幾步,捂住臉後蹲在地上哀嚎。 見狀,亞薩拉終於朝對方走去,卻是直接經過艾維斯,完全沒有要看對方撞的如何或者是慰問幾句的念頭,直到走到方才撞到的地方才停下,伸手撫上,就像是在摸著一道透明的牆,絲絲的能量從裡透出,拒絕著外來者的侵入。 等到疼痛消去點後才抬起頭的艾維斯一眼就見到如此奇異的場景,揉著撞最大力的額頭走過去,伸出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摸上去,雖然看不見,但從手掌心裡傳來的感覺的確是碰到了些什麼。 所以他剛才就是撞到這東西嗎?搞什麼啊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這是牆嗎!哪有人會做透明的牆啊是想撞死人嗎! 憤憤不平地瞪著那透明的「牆」,艾維斯眼神灼熱到彷彿可以在上頭燒出好幾個孔洞來,不過一旁的亞薩拉倒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淡淡的說後頭是火的國家。 「火之國?那水在哪裡?」 順著對方指往剛才過來的方向,艾維斯回頭望了眼,還是只見到一片白的他又走了過去——這次他學聰明了,將雙手伸在前方走著,以免又發生撞牆慘案——在走了大約十幾步後,就摸到了什麼,立刻回頭問亞薩拉後方是不是就是次連。 嗯了聲表示回答,亞薩拉視線轉向另一方,微微揚起嘴角,「要過來嗎,我的國家。」 有那麼一瞬間,艾維斯是反應不過來的。 再短短一秒之內,他想起了衍裘說過真亞是別國的高層,而此時這樣的說詞無疑是在拐他跳槽到別國去,但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傢伙,就算和艾薇絲是血親好了,以他的程度怎麼看都只是路人、甚至比路人還要弱吧? 衍裘說過他身上蘊含的魔力很強,然而這裡明明是個魔法的世界,他卻連怎麼使用都不知道,充其量只是個虛有其表的容器,根本不需要也沒必要抓他去另外一個國家。 想通了這點,艾維斯笑得有些勉強,似乎是對自己懷疑對方的想法感到心虛,撓了撓臉頰後點頭同意了。 得到對方的回答,亞薩拉走向另一邊透明的「牆」,艾維斯連忙跟上去,只見前者將手貼上「牆」後低低吟唱了段不算短的歌謠,所謂的牆竟就這麼化開,彷彿是在空氣中泛起的漣漪,手便穿了過去。 艾維斯怔怔地看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身旁的人一起抓了過去,進到裡頭,一眼望盡的,是由冰構成的森林。 像是冰雕似的一切,天空和水之國一樣沒有任何一朵雲彩,氣溫明顯低了下來,立刻讓艾維斯起了個寒顫。 他立刻回過頭去看剛才進來的地方,這才發現由這邊看過去根本看不到方才見到的那片虛無,此時所見的是一道彷彿是冰雕的大門,說是說門,其實不過是個「門框」什麼也沒有,框架中間則是「鏡子」,站在前面還能照出他的臉。 充滿好奇心的艾維斯伸手過去摸了下,「鏡子」成了漩渦似的慢慢轉動,有什麼能量透出,讓他的手擱在半空中摸不著。 他有些訝異的盯著瞧好半晌,疑惑著明明這裡看過去什麼也沒有,在剛才那個交界處卻是無邊無際的寬廣空地,但走不到十公尺就會被看不見的牆給堵住,那他們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那是結界,一般來說沒辦法隨意出入。」淡淡的聲音響起,艾維斯嚇了跳往亞薩拉看去,正想問對方是不是會讀心術,就見對方微微揚起嘴角,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思考中把想法全說了出口。 臉上一熱,艾維斯像個沒事人般轉開視線乾笑幾聲,他怎麼不知道原來自己有著把心裡想的碎碎唸出來的奇怪習慣!丟臉可丟大了——咦? 丟臉丟到一半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艾維斯因寒冷而搓著手臂,微偏過頭去看亞薩拉,疑惑的問:「既然不能隨便出去自己的國家,那剛才我們從水出來的時候,怎麼好像沒有經過這種結界啊?好像移動完畢就跑到交界處了。」 頓了下,亞薩拉輕挑起眉,道:「你嘴裡唸著果凍很好玩。」 沒頭沒尾的解釋,艾維斯卻聽懂了,就是說他那時注意力全放在早些時候看到的森林嘛!出神到連穿過結界都沒發現…… 捂住臉挫敗了好一陣子,終於敵不過好奇心的艾維斯小聲問可不可以去碰一下那些樹,亞薩拉不置可否,艾維斯便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摸了下。 噢噢!雖然看起來很像冰但完全不冰耶!原來是假冰雕喔。艾維斯興奮的摸著其中一棵樹,注意到連地上的落葉也全是冰的模樣,隨手拿起一片後甚至隱約能見到上頭的葉脈,同樣是透明無色的讓他盯了很久才注意到,接著哈哈哈地笑了起來,似乎是對自己這個發現感到新奇。 如果硬要說,其實這裡的植物和他原先那個世界很像,至少基本的構造是一樣的,差別就在於看起來不是冰就是水果凍,有趣多了。 艾維斯瞇起眼,抬頭看了下無際的天空,看!也還是有太陽嘛,只是沒有雲罷了……嗯?沒有雲的話會不會下雨啊? 如果說水的國家是因為水氣含量很高,靠著那些走沒幾步就會碰到、多到不行的河川——他是聽衍裘說的——就能不乏飲用水啦使用水之類的,那冰呢?不會是東西用火烤一烤就融了有水吧? 好奇地轉過頭去問了下靜靜站在一邊的亞薩拉,艾維斯將剛才拾起的葉片輕柔地放到口袋中想帶回去玩,對方只簡短的回了兩句話,「水和冰沒有,不代表其他國家沒有。」 還真是夠精簡的。完全沒有意識到是自己廢話太多的艾維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想著原來其他地方還是有雲有雨的。 但這麼一想,他又發現了好像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將地上落葉踩得啪啪響後跳著回來,問那有哪個國家有海? 做好了心理準備又會聽到很短的回答,艾維斯期待地等著內心的疑惑得到解答,卻等了又等,過了好久才聽見對方遲疑的問那是什麼。 艾維斯有些訝異的瞪眼,就連沒有雲的冰之國禁衛軍團長都知道雲是什麼東西,他以為要是別國有海,亞薩拉也一定會知道,但這時看對方淡漠的臉上浮現些微的不解,他才知道原來這世界沒有海這種東西。 唉唉,海可是很漂亮的,不曉得這東西也太悲慘了吧。艾維斯一邊替沒有見過海的亞薩拉鞠一把同情的眼淚,一邊解釋海是什麼東西。 不過突然要他解釋他也不會講,就說了很多水很大又很鹹,對方輕點下頭表示理解,看亞薩拉不怎麼在意的模樣才發現自己的說詞真的很爛,光是這樣聽一點也沒有想親眼一睹的渴望,為了讓對方理解,艾維斯急急忙忙又補了句在太陽下很漂亮,會閃閃發光,波浪拍打岸邊的聲音也會讓人不由自主放鬆下來。 不曉得是哪一句話戳到了點,亞薩拉先是沉默,接著淡淡說了句「聽起來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喔,要是亞薩拉你也能看得見就好了呢!」或許是見對方臉上有了點動容,艾維斯有些得意的說著,說完,卻又有著要搧自己一巴掌的衝動。 他說這個幹什麼啊,說得讓亞薩拉很想去,但這世界又沒有,說的再多也看不到嘛! 那改天畫圖給他看好了,畫個海應該不是難事吧?艾維斯如此想著,完全忘了自己是那種畫人卻長得像酷斯拉的繪畫白癡——不過以另外個角度來看,這倒是挺厲害的就是了。 【第八章:於是抹煞了唯一的信仰】 「聖地啊聖地,請告訴我世界上最純淨的地方在哪裡——欸就是這裡喔?對喔這裡是聖地,但是哪有人回答自己就是最純淨的嘛!聖地都不會害羞耶真受不了,不過聖地為什麼會回答啊好酷喔,那我再問一個問題好了,聖地啊聖地,請告訴我世界上最可憐的是誰——竟然是我!可惡不準啦我要燒了這塊地——!」 「你的腦子真沒被凍壞?」 「奇怪,阿罕怎麼不見了?」直到這時才發現他心愛的大白貓沒有跟著出來,艾維斯突然有點擔心牠是不是還待在房裡頭。 在腦中轉換了一下才聽懂那是在叫自家召喚獸的亞薩拉淡淡的瞥了眼艾維斯,輕聲解釋剛到交界處的時候,牠就先回來、去找王了。 去找絲絲做什麼的去字才正要吐出,艾維斯就意識到那不是指艾薇絲,既然亞薩拉身為冰的子民,會那樣稱呼大概就是在說冰的最高帝國元帥了吧? 對這個國家的王感到好奇,不過艾維斯並沒有說出口,至少他還記得兩人是不同國的,沒事跑到人家家裡還一路直奔對方面前也怪怪的,不過還是有點懷疑身為水之國的自己跑來冰之國不需要通報這樣是否會顯得無理。 於是他輕拉了下亞薩拉的手臂,問:「要不要跟你們的王打個招呼?要過去的話要不要帶點什麼東西進貢啊?可是我什麼東西也沒有……」 搖了下頭,亞薩拉不著痕跡的扯回自己的手,「不需要,陛下已經知道。」 「咦?這是代表我不用去見他囉?」見對方點了點頭,其實不是很想見陌生人的艾維斯鬆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等,他是怎麼知道的啊?剛剛跟你一起過來的時候也沒看你稟報還是什麼的。」 「罕過去了。」似乎是對回答這些問題感到不耐,亞薩拉淡淡的丟下這句話後就不再開口,任憑艾維斯在一旁繼續吵著「什麼什麼?可是我沒有看到你在牠身上留什麼字條啊」、「難不成阿罕可以說話?噢噢噢真的是太厲害了好酷喔」之類的廢話也不加以理會,伸出一隻手壓住對方肩膀示意他閉嘴,在好不容易獲得耳根清靜後,亞薩拉帶著艾維斯又再次移動了。 看著差不多的風景,他其實是很疑惑的。 艾維斯眨著眼,不怎麼明白為什麼轉到了另一個地方卻還是森林。從通往交接地的森林換到了另一個不曉得是在哪兒的森林,如果要他從這同樣的景色找出個差別,他想他大概會回答好像變冷了。 原本就偏低的氣溫在換了地方後顯得更冷,艾維斯輕輕吐出一口氣,毫不意外見到裊裊白煙從嘴裡流瀉,縮著身體看了下依舊沒什麼反應的亞薩拉,「那個,你不冷嗎?還是說習慣了?」 就他想來這裡畢竟是對方的祖國,從小在這種環境成長,耐寒的程度應該是比他高沒有錯,相較之下,水的國家還真是氣候宜人。 如果沒記錯,衍裘好像有跟他說過這世界是沒有四季之分的,水就是永遠天氣晴朗且溫度適中;冰則是如同其名,相當寒冷。 果然,亞薩拉只是搖了下頭表示沒什麼感覺,就領著艾維斯往深處走去,走的時候邊先跟他預告待會兒要去的地方更冷。 已經冷到打牙顫的艾維斯苦著臉,他根本無法想像這種沒有夏天的日子會有多麼難熬,同時也暗暗心驚,怕等下到了目的地後那邊的溫度該不會跟極地有的比吧? 他衣服穿不多啊!待在水之國氣候舒爽根本不會穿厚實的衣服,平時是穿長袖衣物,但就算真穿個短袖也不嫌少,突然來到這種冷到噴白氣的地方他怎麼受得了! 說是這樣說,不過他看城堡裡的人不是穿軍裝就是傭人的制服,他自己則是穿著類似袍子卻又不是袍子的衣服,也不曉得一般民眾到底是怎麼穿的。 艾維斯不滿的嘀咕著,他甚至不知道這世界有沒有什麼長袖短袖的薄衫呢! 就在他們一人沉默一人碎碎念的時候,兩人來到了一座「神殿」。只見由石柱和石梯所構成的建築物佇立在此,說大不大說小也稱不算小的「神殿」藏在森林之中,不免有些突兀,但許是柱子和巨大的門翡上頭無數精緻的圖騰和周圍宛若冰雕的樹木意外順眼,多看幾眼就彷彿融為一體,找不出奇怪的地方。 「神殿」邊還有個不算小湖畔,濃濃的霧氣從湖中飄散出來,托出了一種朦朧縹緲的美感,然而隨著氣溫降了下來,儘管眼前是可稱上美景的畫面,艾維斯也只顧著拉緊衣服,顫抖著。 「這、這裡是哪裡啊?」話才剛說出口,艾維斯就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抖得不像話,只好問身旁的人有沒有什麼保暖的衣物或者東西給他。 亞薩拉點點頭,領著他往建築物裡頭走去,淡淡的說道:「這裡是冰的聖地。」 「咦?好厲害喔——」邊抖邊跟著走,聽到那番話後艾維斯將注意力從好冷好冷喔的氣溫轉到好大好大喔的建築物,猜想這到底是不是神殿。 或許是因為注意力被轉移,艾維斯感覺似乎沒有那麼冷了——當然,這只是心理作用——而更好奇的盯著觀察,就連亞薩拉停下腳步也沒有注意到,經過旁邊兩三步後才回過神來,乾笑幾聲正要走回來時,就聽見一旁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問句。 那段話艾維斯完全聽不懂,似乎是和水之國完全不同的語言。 他一怔,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在艾維斯警戒的同時亞薩拉淡淡回了句嗯,並且將視線放到發聲處,順著對方看過去,艾維斯這才看到有個人影站在湖邊,似乎正朝他們兩人看過來。 「您好,我是奈塔非,是負責守著這塊淨土的人。」 「您、您好,那個,我叫艾維斯,是……我也不確定我是什麼東西耶。」 剛才還離他們有段距離的人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點個頭向亞薩拉行禮後,便露出溫柔的笑容介紹了下自己,清澈的嗓音和溫和的笑容,對方給人的感覺相當舒服,讓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艾維斯同樣自我介紹了下,只不過介紹的有點差。 或許是對方注意到雖然他現在是待在冰之國,卻是水之國的人民,因此特地用了自己聽得懂的水之國語言來與他對話,這點讓艾維斯感到有些小感動,儘管亞薩拉沒有幫忙介紹自己的身份,還是細心的注意到了這點。 看來不同國家的人的面孔長得果然都不同,雖然真要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不過還是看得出來有所差別。 自稱是奈塔非的男人笑了下,看向亞薩拉,又用冰的語言和亞薩拉交談了幾句,後者依然話不多,大部分只回個單音節;兩人的對話很快就結束了,奈塔非重新轉向艾維斯,笑笑問要不要進去參觀。 很好奇裡面長怎樣的艾維斯看了下亞薩拉,畢竟是對方帶自己過來的,還是要尊重一下人家的意思比較好,不過看過去後不曉得該說是意料之中還是之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實在很難看出什麼意思,這不禁讓他有些苦惱。 他是真的想進去逛逛,不過一來這裡算是冰重要的地方,就算是守護者奈塔非親自邀請也有點不好隨便亂闖,二來聽衍裘說亞薩拉的地位在這個國家似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層,雖然奈塔非的身份或許不能和身為軍人的他比較,要是亞薩拉不同意,他也沒轍。 就在艾維斯在內心進行天人交戰的時候,奈塔非又笑了幾聲,「您很猶豫能不能進去裡面,是嗎?」 遲疑了一下,艾維斯還是點頭承認,奈塔非先是頓了頓,才緩緩開口答道:「不需要在意禮節方面的問題,既然團長大人會帶您前來,就代表您是有資格、被允許入內。是這樣沒錯吧,團長大人?」最後他是轉向亞薩拉問的,後者嗯了聲表示回答。 「所以我可以進去嗎?」期待地問著,艾維斯眼裡發出了光芒,一閃一閃地盯著奈塔非,後者則是站到門口前,比了個歡迎的手勢。 「歡迎來到初霜,希望您參觀得愉快。」 他們一同踏進了建築物裡頭,奈塔非在最前面邊走邊介紹,艾維斯走在中間屏氣凝神的聽講解,偶爾被牆上的雕刻吸引注意力停下研究後會被最後面的亞薩拉扯一下,繼續跟上隊伍。 從奈塔非的介紹中,艾維斯知道了這裡的確是神殿,一邊的浮雕雖然他看不懂,不過聽起來也是在敘述一位神祇的事蹟。 聽起來這世界在很久以前似乎是有一個女神,就這麼一位,後來也沒有其他神祇出現,不過現在的祂已經不在了。 聽到這裡的時候艾維斯一怔,錯愕的問這是指女神死了嗎?得到的回答是已經死很久、大概有三百年了。 「傳說,是被終虛了結的。」亞薩拉冷冷的插上一句話,卻讓艾維斯更加錯愕了。 他是聽衍裘說提過這個人,不過只稍微提起,他也只知道終虛是最厲害的魔軍士,幹掉唯一的神什麼的他是半點也不知道。 驚愕之下他也只能看向身旁的兩人,希望能獲得解答,不過亞薩拉回答是會回答,但幾乎都是簡單幾句帶過,中間總是少了好幾句話,最後都還要自己猜意思,他只好將希望放到奈塔非身上,眨巴著眼睛看著他,一看之下卻又再度愣住了。 奈塔非現在正看著他,不過眼神完全沒有焦距,看起來像是在發呆,可是卻又能清楚明白他並沒有在放空,而是認真在「看」著自己,艾維斯這才注意到,剛才在外面的時候對方似乎也是這個樣子。 興許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奈塔非問了句「怎麼了嗎」,還嚇了艾維斯一跳,吞吞吐吐的回答他的眼睛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聞言,奈塔非輕輕地笑了——但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嘴角揚起的弧度帶著些許的莫可奈何——聳了聳肩,不甚在意的答道,「那是因為我的眼睛看不見。」 咦?艾維斯眨了下眼,一瞬間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只想著難怪剛才在外面的時候他點頭回答,對方卻是過了那麼久才回應,以及明明亞薩拉大多數的回答都是點頭或搖頭,在和奈塔非說話的時候卻多少會應個聲,接著就把方才聽到的回答和行為連在一起,頓時就發出了有點像是吃顆蘋果卻發現裡頭有蟲的尖叫聲,滿是驚訝。 蹙起了眉,靜靜跟著走的亞薩拉按住艾維斯的肩膀要他安靜點。 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突然意識到這樣很不禮貌的艾維斯連忙道歉,只不過在手捂著嘴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實在很難聽清楚,含糊的要命,對此奈塔非也只是微笑著回答沒關係。 反正他早已習慣。 【第九章:但是依然傳承著】 「喔耶藍色的圍巾耶好漂亮!我好喜歡……可是既然有圍巾要給我幹嘛那麼晚給啊,我剛才都快被冷死了,而且我不是很喜歡這種圖案,唔唔沒有阿罕的圖案嗎?」 「再吵就還來。」 一瞬間,三人的氣氛變得有點尷尬——話雖如此,亞薩拉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奈塔非同樣是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真的感到不好意思的也只有艾維斯一人。 噢噢現在是在演哪齣?他只是不小心說錯話而已有必要這樣嗎!為什麼都沒人說話了啦!艾維斯有點崩潰的想著,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轉移話題,「亞、亞薩拉你不是說有什麼可以保暖的衣物要給我嗎?在哪裡啊這聖殿裡面好像更冷了。」 他記得那時候亞薩拉朝他點頭後就帶他走進來,這麼說的話東西應該是在裡面吧?果然,奈塔非這時就露出了有點抱歉的笑容,要兩人跟他走。 走著的同時艾維斯注意到,雖然奈塔非是瞎、咳哼,是盲人,不過要是不細細觀察其實很難看出其中的端倪,無論是走路時的動作,或者與人談話的模樣,無一不自然無比,這也難怪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發現這點。 由於現在前往的地方是照的到太陽光的聖堂,奈塔非在之前就提過通常要讓祝福附在物品上都會前往那邊,此時介紹的東西也差不多結束了,為了不讓場面再次冷下來——其實待在奈塔非身邊很舒服,一切都只是心理作用——艾維思努力想著話題。 「奈塔非先生,那為什麼我們現在要去聖堂呢?不是只是要拿保暖衣物嗎?」他疑惑的問。 「是的,我們為您準備的是條圍巾,不過這並不是條普通的圍巾。」不疾不徐地解釋,奈塔非帶著淡淡的笑容如此答道:「基本上,我們希望您能無時無刻帶上它,儘管不方便繫上也請帶在身旁。」 艾維斯感到一陣疑惑,這話是指這條圍巾不是路上隨處可見、而是會變形的超厲害圍巾?想到這他又甩甩頭,將這誇張的想法給搖出腦袋。 既然要給他的圍巾放到聖堂裡去,就代表這是說那條圍巾受到了他們的祝福?他不需要那麼好的東西啊這樣感覺有點浪費耶…… 「只要把要祝福的東西放到聖堂去日照,就能夠獲得祝福?」在問為什麼要特地這樣大費周章前,他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受到的祝福是女神給的祝福嗎?」 「的確是祂下的祝福,雖然已經不在了,不過這樣的傳統還是沒有消逝。另外,當然不是單有日照就能完成祝福,基本上會由國家的王者祝禱幾句,做個儀式,再放至聖堂的祈禱台上接受幾天的光罩,才算完成。」 眨了下眼,艾維斯似懂非懂的唔了聲表示回答,又問:「所以等等那條要給我圍巾也是完成祝福的圍巾了?」見奈塔非點頭,他像是炸起來似的喊著,「但、但是我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啊,能給我保暖就好了,這樣還要這個國家的王親自出馬……」說到最後的幾句話幾乎是在嘴裡囁囁出聲,艾維斯看來有些困窘不安。 輕輕笑了幾聲,奈塔非停下腳步,轉過身後帶著無奈的笑容拍上他的肩頭安慰——對方精確的摸上他的肩又讓艾維斯感覺很是疑惑,那樣的行為和動作幾乎和一般人無異——告訴他那是為了保護他,是他旁邊的團長大人要求的。 訝異地轉過頭去看亞薩拉,對方還是那張淡然的表情,彷彿這件事情和他沒有一點關聯,艾維斯不懂這和保不保護他又有什麼關係了,只知道看來亞薩拉果然不是要害他。 當初和裘裘據理力爭果然是對的! 「您身上的魔力波動很強,要是不好好藏起,很容易會被當成下手的目標。」奈塔非解釋著,「我們在圍巾上下了隱蔽魔力的魔法,再加上祝福——雖然女神已經不在了,但祝福似乎還有作用——會使上頭的魔法加強,如此一來就能夠藏住您不斷溢出的能量。」 「當然,這並不是長久之策,您將來還是必須學習如何控制自己身上幾近永不枯竭的力量。」 艾維斯聽的一楞一楞的,所幸呆滯之餘還記得喔一聲當作回應,接著就悶頭繼續跟著走,在腦中消化這些。 然後迅速上前一步拽住奈塔非的衣襬。 對方疑惑的轉過身來,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收回手乾笑幾聲,「奈塔非先生,您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指,您知道我是從哪兒來的嗎?」 露出奇怪的表情,奈塔非有些古怪的說:「您來自水的國家。」 「呃,我不是指那個,您不曉得我是從——」聲音剎然停住,只剩下唔唔唔的悶哼聲。 就在艾維斯說到一半的時候,一直靜靜待在一旁的亞薩拉突然摀住他的嘴,徹底無視對方還想說什麼的模樣,淡淡的說:「水之女王的兄長,僅此而已。」 被架住的艾維斯停下掙扎,想起了自己是從異世界歸來的這件事情得保密,立刻乖的像是小動物般溫馴,只是不免想著,這樣被人家摀住嘴好像不是第一次,是他多心了嗎……? 見他沒有要繼續多說什麼的樣子,亞薩拉放開了手。 雖然瞎了但沒聾了的奈塔非自然是知道兩人發生了些什麼,不過他和亞薩拉認識也久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很當然的忽略艾維斯原先究竟想說些什麼,微微笑道:「原來您是那一位的哥哥嗎?那真是失禮了。」 他的確是吃驚了下,雖然他平日只待在這裡,而沒有出去外頭活動,不過亞薩拉偶爾會來找他——通常都是那冷冰冰的傢伙處理公務累了才跑來休息——他多少還是能得知外面的消息,而最近的確是有聽聞水之國的最高的國元帥其實有位血親,之前是因為身體虛弱而在偏僻幽靜的地方靜養,本以為這只是玩笑,結果居然是真的嗎? 艾維斯撓撓臉頰,感覺有點害羞,「不、不會啦,倒是奈塔非先生不用對我那麼恭敬,我會不習慣。」 奈塔非沉默了一下,等了會兒,卻沒聽見亞薩拉再開口多說什麼,想來那麼就聽聽艾維絲的話吧,於是就這麼答應下來,交換條件就是也不必對他使用敬語,當作平輩的朋友就好。 或許是因為又交到了一個朋友,艾維斯顯得很高興,奈塔非也只是笑笑,繼續領著兩人往聖堂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目的地就到了。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雕刻精緻的透明門翡,宛如冰雕般印入艾維斯的視網膜,他有些驚訝,在水的國家裡頭的門不論再重要再美麗,看起來都還是普通的建築物,然而在看到這扇門時,的確讓人毫不懷疑自己身在屬於冰的國家。 整體的聖殿都還是普通的建築物,就只有裡面這扇門和其他的不同,儘管透明,卻還是見不到裡頭的模樣,只是從裡透出光芒,像是故事裡天神降臨時總會出現的光束,美得令人屏息,幾乎移不開視線。 艾維斯就這麼呆呆的站在門前好一陣子,久久說不出話;亞薩拉沒有出聲催促,只是任由對方看著;奈塔非則是笑得有些無奈。 和亞薩拉相同,他也沒有要急著讓艾維斯進去拿圍巾的意思,從小就住在這地方的他不怎麼怕冷,既然拚命喊冷的傢伙都沒說話了,奈塔非也就認為自己沒必要趕人家了。 他們就站在門前許久,這也幸虧另外兩人的耐心相當好,等到艾維斯被冷得回過神來時,也足足過了十五分鐘了。 真要說的話,其實十五分鐘稱不上長,只是平時根本不會花這樣長的時間去看門,不管怎麼說那東西的用處也只是通過,頂多多看個幾眼,這樣說起來十五分鐘其實算很久了。 於是艾維斯打了個噴嚏。 「啊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好像看太久了,耽誤你們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這種活像是冰雕的東西上頭有紋路實在是太酷了嘛,那我們就進去吧?」搓著手臂,他乾笑著。 奈塔非依舊是溫柔一笑,簡單回句不要緊便輕輕推開了門,將門開到最大,讓艾維斯清楚看見所謂的「聖堂」究竟是長得怎麼樣。 雖稱作聖堂,但貼切來說更像是一個正五角形的小庭園,牆壁和門一樣是透明的質地,也不曉得是用何種材料做成的,上頭同樣雕滿了神秘的圖騰,高度大概有四層樓高,沒有天花板,但在牆的盡頭卻有淡藍色、極不明顯的法陣在運轉著,似乎是拿那個魔法陣充作天花板,地上布滿了透明無雜質的草,沒有任何一朵花或者小蟲,正中央擺著一個類似石台的東西,上面擺著一條圍巾。 上頭魔法陣中央隱隱倘流著光線,聚集到中央的石台上,水藍色的圍巾被照得發亮,看起來就像是博物館會收藏的聖品似的。 像是被眼前所見給震懾住的艾維斯下意識揪住了自己的衣服,這地方並沒有剛才在外面那樣強烈感受到美,只是透出著一股不可侵犯的氣息,不管是誰,見到了這番場景都會下意識的挺直脊椎,不敢讓自己在女神面前露出頹廢模樣。 別提看不看得見了,女神早就死了,卻讓人產生錯覺,彷彿是見到了祂坐到石台上,散發淺淺的光轉向來者看。 一切都只是一種感覺,艾維斯不曉得這能否稱作幻覺,但此時的他是真的有想下跪膜拜的衝動。 有那麼一瞬間他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辦,只好轉向一旁的亞薩拉和奈塔非看,兩人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但就是給人種恭敬的感覺。 他終於明白這地方為什麼會是冰之國的聖地。 【第十章:魔法的悸動】 「啊,聽聽這美妙的歌聲,想想這過往的歌詞,哼哼這古老的旋律——其實我有點好奇這到底是誰寫出來的耶。」 「傳承下來的回憶。」 奈塔非虔誠地將雙手交叉擺到胸前,緩慢的走向石台,接著雙手捧起圍巾,低低唸了幾句艾維斯完全聽不懂的話,其中似乎還帶著點旋律,而後他小心翼翼的拿著圍巾回到了他們身邊,轉過來又朝著石台方向,空出一隻手握拳,輕輕往額上敲了下,力道小得幾乎是用摸的了,艾維斯是看得一頭霧水,卻見旁邊的亞薩拉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他趕緊依樣畫葫蘆的輕碰額頭,就和兩人退出了所謂的聖堂。 直到重新關上門,他們的臉上才沒有繼續露出那樣恭敬的表情。 雖然有點想問剛剛那動作代表著什麼意思,在問出口前艾維斯就想通了,這或許是這世界、或者這國家對那女神的膜拜方式,就像他之前所待的那個世界,有的是跪拜有的是雙手合十,方式不同,但本質是一樣的。 奈塔非笑了笑,將手中的東西擺到艾維斯眼前,後者道謝後接了過來,攤開來看,水藍色的質地很好,看起來也和他藍色的眼睛很搭,只是——為什麼上頭會是骷髏頭圖案啊! 馬上就將這個問題拋出來,亞薩拉只是沉默,奈塔非則是笑得有點燦爛。總之沒有人回答他。 瞪著這個圖案好半晌,其實適應力異常好的艾維斯很快就釋懷了,骷髏頭就骷髏頭嘛,看起來很可愛啊哈哈哈,既然這世界沒有所謂的四季,也就代表著只要記得定期去洗,他可以整年戴著跑耶。 哼哼幾聲,艾維斯邊把圍巾戴上去,不曉得是什麼質料、看來不像毛線的質料很舒服,雖然感覺還是很冷,不過至少還是有差。 看了眼把眼睛瞇起來的艾維斯,奈塔非道:「要喝杯茶嗎?」 眨了下眼,艾維斯用力點頭,就和亞薩拉跟著他走了。 走在長長的廊道上,艾維斯沒什麼在注意路線,一路就盯著自己頸上的布料,心情很好的跟著拐了好幾個彎,就到了一間房裡,奈塔非說雖然這個地方一般人沒辦法隨便進出,基本上只有他一個人待在這邊,不過偶爾還是會有人來,這間房就是用來招待、坐下休息的地方。 一屁股坐在椅上,艾維斯看了下到一邊倒茶的奈塔非,想了想,轉過頭去看坐在一旁怡然自得到當自己家的亞薩拉,壓低音量、睜大眼睛好奇地問:「亞薩拉,你應該是知道我從哪裡來的吧?」 雖然沒有聽裘裘說過,也沒有聽本人提起,不過他想這應該是可以肯定的,不然他就不會在他要跟奈塔非說溜嘴的時候制止了。 瞥了艾維斯一眼,亞薩拉往守護者的方向看去,奈塔非像是知道一樣,往他的方向笑了下,就繼續埋首於泡茶的工作,看出對方沒有要追問的意思,他才回答,「水之國,最多不超過十個;冰只有三個,陛下與我。」然而卻完全沒有要說另外一個人是誰的意思。 噢,還真是簡短的說明呢。其實也知道不要過問人家太多不想說的事情,很自然無視那點的艾維斯不知道要慶幸至少對方還是有回答他,還是該對如此少的回話感到哀傷——是說,其實這樣也是聽得懂啦。 就在他想著原來自己的身世那麼少人知道喔可真酷耶的時候,奈塔非泡好了茶,遞給了他們兩人。 因為剛泡好很燙的關係,艾維斯小小啜了口,發現果然是不同世界的東西,喝起來和他之前喝的任何飲品都不一樣,因為之前吃東西的時候還是有幾道菜味道差不多,喝的水更是相同的,所以現在這種新奇的味道讓他倍感驚奇。 說不出是何種味道,也無法用以前嘗過的東西來形容,不過很好喝倒是真的。 見艾維斯心滿意足品茶的模樣,奈塔非笑了笑,轉向亞薩拉問:「真難得,罕這次沒有跟著過來?」 「在陛下那。」簡單回答,亞薩拉喝了口茶水。 「你們在說阿罕?」注意到兩人談的大白貓,艾維斯插了嘴,「阿罕好可愛,我很喜歡牠!」 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抽了下,奈塔非有點似笑非笑,「阿罕?」聲音是滿滿的笑意。 亞薩拉淡淡的又喝了口茶,完全沒打算回答的打算。 「嗯啊,阿罕。對了牠好凶喔,長的那麼可愛,可是咬起人來可真狠呢。」心有餘悸的說著,艾維斯縮了下,似乎是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雖然他當時只有看到一點血,卻彷彿整個視野都遍及了暗紅。 沒有聽過這件事情,只知道亞薩拉去了趟水的國家的奈塔非有些訝異,然而直到這時那個冷冰冰的傢伙還是什麼話也沒說,他只好問了下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時雖然被蓋住了眼,還是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艾維斯強壓不斷翻攪的噁心感,斷斷續續說了下被襲擊之後的狀況。 說完後艾維斯才想起好像還沒有跟亞薩拉說過這件事情,不過看對方沒什麼反應,他想或許是身為召喚獸的和主人有什麼特別的溝通方式,或者裘裘早就和對方說過所以不甚在意——當然也不排除那傢伙只是個偶爾會冷笑的面癱——就將注意力放到奈塔非身上。 他還是笑著的,不過笑容中多了點古怪,感覺似乎有些無奈,「牠放水了,是團長大人要罕這樣的?」 「不是。」意思意思吐出兩個字,亞薩拉又再度默默在一旁喝茶不回答了。 「什麼意思?阿罕放水?」艾維斯完全不明所以。 見狀,奈塔非就解釋白虎畢竟是老虎,對付獵物都是往咽喉部位咬去,小型獵物基本上脖子會直接被咬斷,大型獵物則會窒息,像那樣咬肩膀、還沒咬下那隻手就代表沒有認真攻擊。 雖然並不曉得是不是所有老虎不認真攻擊時,都會選擇其他地方咬,唯一能確定的是罕是接受過訓練的,亞薩拉便是訓練牠不必要時別弄死獵物。 艾維斯聽得一愣一愣的,只覺脖子涼涼的,就拉了拉頸上的圍巾,囁囁說原來阿罕那麼恐怖喔;奈塔非還是不太了解為什麼罕會手下留情,這完全不像牠的作風。 當然他們不會知道其實這只是被叫作大白貓的白虎不滿,勉強聽從主人的意思所以幫個小忙這件事。至於亞薩拉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 就在艾維斯跟奈塔非要了第三杯茶水吞下肚後才想起,他好像沒有跟裘裘說過這件事情耶……誒誒誒? 慘了慘了啦!他會不會被衍裘扒皮啊!艾維斯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沒有去管另外兩人投來不解的視線——其實應該是只有一個人能看過來,不過這也不是重點——滿腦子只想著要是友人來房間接他,開門後卻空無一人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艾維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最後是由奈塔非開口打破此時艾維斯腦內很精彩的想像。會由他發話的原因很簡單,亞薩拉只看了艾維斯一眼,得不到回答就繼續悠哉喝茶去了。 從「如果打著哈哈說『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沒有亂跑啦』後,裘裘一定會露出笑容,接著因此被禁足個一年半載的」的想像中回過神,艾維斯垮下肩膀,可憐兮兮的說忘記跟朋友報備自己要出國這件事情。 不對,他原先也沒有想到自己原來是要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亞薩拉問要不要出來晃晃,他還以為會是要到附近走走而已,結果想像中的逛大街沒出現,倒是逛到了人家國家去了。 「原來是這樣,那的確會令人擔心呢。」奈塔非頓了頓,沉吟一會兒後笑著開口:「那麼讓團長大人先替您發個音訊過去,免得您的朋友擔心,好嗎?」 艾維斯連忙道謝。 接著他就坐在一旁,喝著人家替他倒來的第四杯茶,看著奈塔非要似乎是懶得理會這件事情的亞薩拉幫忙,後者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卻還是站起身來,伸出食指後在空氣中寫起字來。 已經被衍裘輸入過水之國的語言和使用的字體,艾維斯注意到了亞薩拉是用水的文字在寫,內容大概就是他過來這邊晃晃,馬上就要回去,記得到交界處領回人云云,白色的字體在空中發著光,全部寫完後過了三秒就全然淡去。 艾維斯看得目瞪口呆,連忙問亞薩拉這是什麼魔法,看起來超神的他也想學,對方只吐出兩個字,心映。 想當然耳,艾維斯根本聽不懂,奈塔非只好當起解說的角色,「這是種溝通的魔法,心映則是這魔法的名稱,只要心中浮現要傳遞訊息的人的臉,就可以將寫好的內容傳到對方眼前,發送信息的人也不需要屬名,接收到的人自然會知道,這就是這個魔法的方便之處。」 「只不過這個魔法還是有些壞處,像是不曉得或者忘記要傳送訊息的人的臉,就沒有辦法發出內容,其中最大的不便就是沒法防止其他人的偷看,重要的資訊完全沒辦法寫在裡頭。」停了下來,奈塔非喝口茶潤喉後才繼續說明,「也因此,這類的魔法並不常在正式場合使用,最多就是聊天和小孩子亂玩才會用到,其他需要傳送重要資訊的時候自然就會用別的方式。」 喔喔兩聲,艾維斯表示理解,不過卻又注意到了聊天這個詞,當下就覺得有些好笑,想來亞薩拉根本不把這件事情放到心上了,不然也不會用這麼隨便的方式告訴衍裘。 不過裘裘會不會因此感到不滿他就不敢保證了。艾維斯吐了吐舌。 「其實這個魔法很簡單,即使你不懂基礎,要學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學會了。」奈塔非微微一笑。 眨了下眼,艾維斯摸著後腦勺,問:「你知道我不會魔法?」 點點頭,奈塔非很乾脆的告訴他一開始就知道了,學魔法最基本的就是要控制好自身的力量,像他這樣不斷有魔力外洩不是告訴他人自己很厲害別來惹他,就是根本不懂魔法。 艾維斯這才想起,對方的確是有說過要他之後好好學學怎麼控制力量這件事情。 想來時間也差不多了,艾維斯一口氣喝光杯中的液體,站起身來準備要和奈塔非道別,順便要拉亞薩拉起身帶他回去的時候動作頓了頓,好奇地問:「對了,這世界的國家到底是怎麼創立的?」 既然這世界的五個國家都是由各自不同的元素所構成的,那就代表建立國家不是那麼像他之前待的那個世界的方式吧?而且國界還是用結界隔開來——當然那也很有可能是後來才加上去的——他實在是很好奇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那個所謂的女神創立的,還是怎麼樣呢?如果不喜歡自己的國家,可以跳槽到別國去嗎? 艾維斯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有多麼突兀,這個世界的人無一不知道國家創立的由來,然而,儘管奈塔非發現了這點卻還是沒有沒有多問什麼。 雖然不曉得這是為什麼,不過他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奈塔非想了想,決定用最方便的方式向對方解釋。 於是他緩緩開口吟唱流傳千年的古老歌謠—-- 空靈的世界蘊含能量 我們的歷史如此傳唱 蓓莉婕緩緩睜開雙眼 定決心靜靜改變所見 大地的花草映出祂的身形 天空的無盡染上祂的氣息 剛烈的骨佇立至冷冽的初霜,曾經荒蕪的誕生之地 溫熱的血淌流至柔和的次漣,未變純粹的成長之地 柔韌的心跳動至熱情的參焰,唯一堅持的修練之地 順柔的髪吹散至變動的祀飄,不改淨潔的淨化之地 沉靜的眸倒映至不明的末晦,無力改變的沉睡之地 放出了自身的力量只為來世 被迫重新閉上早已無法闔起的眼簾 血液於是浸滿大地 【番外:牠的日常】 儘管艾維斯和亞薩拉不是同個國家,也不常見面,不過還是有在保持聯絡。某一天,艾維斯便很不要臉的跟對方要了罕的日記。 說是日記,當然不是要那隻大型貓科動物在上頭蓋腳印,而是要牠的主人寫下牠的日常作息,當然越鉅細靡遺越好,不然他真的是想大白貓想瘋了。 亞薩拉不太懂鉅細靡遺是要到細到什麼樣的程度,央求人家的艾維斯卻也根本沒考慮過這點,百般思索下便隨便回答大小事都不要放過就對了。 似懂非懂的答應了,其實感覺有點麻煩的亞薩拉是有想過要拒絕,不過總覺得要是拒絕對方一定會被煩得很慘,百般思索之下才同意。 他便開始觀察起了自家召喚獸的生活作息。漫不經心的。 *** 天還沒全亮,亞薩拉便睜開了眼睛,望了眼時間,發現今天自己早起了,一旁的罕還睡得很香甜。 其實身為白虎的罕應該是夜行動物,不過在他身邊待久了,生活作息自然也會有些改變,白天醒著晚上睡覺,只是不曉得是不是像人類這樣平時早睡偶爾熬夜,罕有時也會回復到自己正常的作息,不過那也只是有時,大部分的時候都還是和他一樣起床睡眠。 又多看了白虎一眼,亞薩拉進浴室去梳洗了遍,還順套換了衣服,等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召喚獸已經醒了,正張著眼睛看著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確切醒來的時間可以瞎掰吧? 走過去摸了幾下白虎,罕瞇起眼睛,用頭輕輕蹭了蹭亞薩拉的手指,他依舊面無表情地點頭,隨手發了個傳訊魔法出去。 過沒多久,就有僕人帶著食物來到了房裡。 吃飽過後他們在房裡休息了一會兒,時間還早,一般來說不會有食物可以吃,只不過冰之國到底和水之國不同,儘管都是軍國主義,比起水的國家那樣虛擬於王室,冰則是真有國王和王宮這樣的身分和地點存在。 既然他住在王宮內,想要吃什麼做什麼當然不用看時間,發出個通知就會有人來打理了。 等休息過後,亞薩拉與罕到了訓練場,開始晨訓。或許大部分的人都是先晨訓完再去吃飯,不過他們倆倒是不一定,單純只看肚子究竟餓不餓,再來決定順序。 一般而言,一早也不會做什麼太過激烈的運動,先吃飽也不會有什麼關係。 等到晨訓完,亞薩拉因為還要處理公務而回到了房裡,罕則是去見了國王,畢竟牠雖然因屬於亞薩拉的召喚獸,不過實質上卻是兩人一起來照顧。 身為個禁衛軍團團長,就是整個國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崇高地位,同時也是除了王室成員以外,最接近國王的一個人,兩人會有些私下交情是可想而知的。 一個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究竟是何德何能當上禁衛軍團團長,民間、甚至是軍中的說法紛紜,然而事實究竟如何卻也沒有人知道。 總之,罕到了國王那裡待著,亞薩拉靜靜的處理公文,等國王午飯過後白虎才回到了自己主人身邊。 牠一天不需要吃太多餐,也因此牠是等午飯時間過了些許時候才回去,等他回去的時候,自家主人果不其然也吃完了午飯,於是牠靠在亞薩拉的腳邊便開始了午睡。 雖然晚上牠也會睡,不過睡眠品質還是不太好的。 又過了好半晌,等罕醒過來的時候亞薩拉還在改公文,牠只好開始發呆——亞薩拉將視線從紙張移到白虎身上,默默思索著發呆這件事情究竟該不該寫上去。 不過他沒有糾結太久,就回去繼續工作了。當然不是一個勁地改公文而已,他還有去訓練場訓練那些禁衛軍,而罕就跟著他的腳步來到了訓練場,趴在一邊看著訓練的人繼續發呆。 等訓練完後就又是回到房裡吃晚餐——這次牠就有跟著吃了,早上吃的份量並不太多——再來像早上那樣又休息了一會兒後,他們又再次去了訓練場,不過這次是一起訓練。 儘管不是人,身為人家的召喚獸就還是該時時訓練。 再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訓練完回去梳洗了番,亞薩拉還替罕梳毛,再來主人改公文白虎望月亮,時候到了就滾回去睡覺。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沒有什麼特別的大事,他們的日子就只是不斷重複。 *** 亞薩拉看著空白的紙張遲疑了,他果然還是不太懂該怎麼寫白虎的日記,日子實在太平凡,不過艾維斯又說要寫細一點,越細越好……於是他終於提筆寫下—-- ○月☆日 早上五點,醒過來。 早上五點半,吃早餐。 早上六點半,訓練。 早上九點,陪陛下。 中午十二點,午睡。 中午一點,發呆。 下午五點半,吃晚餐。 晚上七點,訓練。 晚上九點半,梳毛。 晚上十點,望月亮。 晚上十一點,睡覺。 ○月☆+1日 早上五點,醒過來。 早上五點半,吃早餐。 早上六點半,訓練。 早上九點,陪陛下。 中午十二點,午睡。 中午一點,發呆。 下午五點半,吃晚餐。 晚上七點,訓練。 晚上九點半,梳毛。 晚上十點,望月亮。 晚上十一點,睡覺。 …… ………… ※月※日 早上五點,醒過來。 早上五點半,吃早餐。 早上六點半,訓練。 ……(重複) …………(無限重複) 一個月後,滿心歡喜收到大白貓日記的艾維斯摔書了。 【後話】 亞薩拉默默疑惑該不會是忘記把上廁所次數寫出來,所以艾維斯才不滿意的吧。 艾:那個叫做流水帳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