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More Step |
序、 他們喘著氣。 令人幾近發狂的快感如退潮的海水般離去,原先藏匿在水中的知覺終於一點一滴地復甦。最先感受到的是腫脹,再來是乏力的腰部及大腿根,最後是佈滿全身濕黏的汗水。舒服的感覺正漸消失,這讓幻太郎忍不住蹙起眉頭。 「……帝統,可以麻煩你出來嗎?」就連聲音都啞得不像話。 「哦!」帝統倒是不在乎這點,反正他也沒打算再來一回合,便配合地退出。也不顧自己還光著屁股,他就這麼直接坐上被弄得亂七八糟的被褥上,熟練地摘下已經被填充過的套子,將之開口綁起、扔進一旁的小垃圾桶裡。「啊,肚子餓了,想吃拉麵——」 帝統說著,看向幻太郎的眼神充滿期待,「要一起去嗎,幻太郎?」 「真是可惜,小生今日的晚餐已經決定了呢。」幻太郎擰碎這份期盼,他拉過落在塌塌米上的浴衣,簡單地將自己的身體裹起。 「你打算吃什麼?」 「普通的白米飯和兩道菜色,至於味噌湯昨晚就喝完了哦。」 「什麼嘛,原來是昨天沒吃完的飯菜——那算啦,我自己去吃拉麵了。」帝統起身,撿起了方才被他扔到一邊的衣物,手腳俐落地著衣。 幻太郎佯裝驚訝,「真是難得,你身上帶著錢嗎?」 「當然啦,正好在來這裡的路上贏了點小錢!」帝統得意道。就說話的這點時間,屬於帝統的衣服已經迅速地被穿上了,於是他站在拉門邊,爽朗地朝幻太郎揮揮手,「那我出門啦。」 「路上小心。」幻太郎對他微笑。 拉門被關上,帝統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幻太郎聽見大門開啟的聲響,沒幾秒鐘又重新關上,空間最終歸於平靜。 他依然坐在原地,又休息了幾分鐘,才慢吞吞地起身進浴室清理身體,等洗好出來以後,窗外的景色已經全黑了,正是飢腸轆轆的時刻。 幻太郎進到廚房,將昨晚額外準備的一人份餐點加熱。就如他所說的,一碗飯,一盤青菜,一份馬鈴薯燉肉,以及一碗鮭魚味噌湯,湯裡還加了白蘿蔔片,這時已經被煮成半透明的模樣。 這是他擅長的謊言。 打從第一次見面起,幻太郎就認定帝統是個奇怪的傢伙。明明好賭,又意外的不重視金錢,然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幻太郎不得不承認帝統是個還不錯的傢伙,儘管最初的時候有些難以親近,回過神卻已經變得相當親密,分明像隻野貓般難以掌握,又在下一秒鐘如同親人的大狗般自己黏上。無論觀察多久都不會感到乏味,無論相處多久都不會感到厭倦。 ——所以、會發展成這種關係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微波爐透著的橘光在此時黯去。 將熱好的飯菜取出,幻太郎一個人坐到餐桌,雙掌合十。 他很清楚,這並不是愛情。 一、 「呃!」對手踉蹌好幾步,雖然嘗試穩住身子,最終還是跌倒在地。他的隊友連忙跑來攙扶,半晌都爬不起來。 「啊哈哈,我的Posse果然是最最最、最——厲害的!」收起催眠麥克風,亂數掏出棒棒糖,笑嘻嘻地用糖指著對手,「下次挑戰的時候記得看清楚對手是誰哦——」 「唔哇,完全是反派的台詞。」帝統咋舌。 「有什麼關係嘛!帝統不也對這種提不起勁的Battle感到無趣嗎?」亂數說。 幻太郎拍拍被弄髒的袖口,輕聲道:「亂數說的沒錯。雖然吾等的FlingPosse早已確定是澀谷地區的代表隊,但像今天這樣、老是有閒雜人等過來對決也是挺麻煩的,設立個難以征服的壞人形象倒也無妨——反正我們有亂數在嘛。」 「哇!幻太郎是在誇我可愛嗎,好開心!」亂數露出甜滋滋的笑容,把剛才握在手中的棒棒糖放在幻太郎手中,「這顆給我最喜歡的幻太郎——」 「小生就心懷感激地收下了。」幻太郎笑著說。 帝統眼睛一亮,跑過去摸摸亂數的頭,「我也覺得亂數大人最可愛了!」 「帝統真是的——」亂數笑得合不攏嘴,從口袋裡翻出另一顆棒棒糖給帝統。「那今天就先這樣解散啦?我想去跟姊姊們約會!」亂數說著,還順手向著從方才Rap Battle開始就在一旁圍觀的女孩子揮手,順利收穫了幾聲尖叫。 幻太郎微笑道:「玩得愉快。」 「去吧去吧!」帝統毫不眷戀地朝他擺手。要是亂數再不把那些圍觀的女人帶走,他就要被那些尖叫聲煩到頭疼了。 「那我走啦!」亂數精力十足向兩人道別,接著便蹦蹦跳跳地跑向一旁,「姊姊們——」 「呀,小亂數——」 幻太郎收回視線,對似乎還沒決定去處的帝統道:「那麼,小生也先離開了。」 「哦!你打算去哪?」 「這個嘛……妾身要去一趟婦產科,已經在上星期預約好了呢。」 「誒!真的假的!」 幻太郎掐著嗓音道,「當然是真的,畢竟帝統大人每晚都對妾身那麼熱情,再怎麼說也、痛。」 收回揍人的拳頭,帝統氣憤地咬著牙道:「我明明都有戴套吧!」 啊,重點是這個嗎。幻太郎心底覺得好笑,卻沒有表現出來。他按了按其實根本不痛的後腦勺,輕聲說:「好吧,去婦產科是騙你的,但小生是真的打算去醫院一趟。」 帝統不解,「你身體不舒服嗎,幻太郎?」剛才明明還好好的啊? 幻太郎對他搖搖頭,「小生是要去探病……」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而露出笑容。幻太郎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他與帝統之間的距離,話語分明摻著試探,卻又像是在詢問晚餐要吃什麼般輕描淡寫地開口問:「——帝統也要一起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