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loaf |
又是個常見又平凡的一天。 雖然睡到中午過後才起床,在窗邊看見和煦的陽光後,一松還是和他的朋友們爬上屋頂,或捲曲或攤肚,或把自己趴臥成一塊吐司,懶洋洋地曬著午後的日光,不時從喉嚨深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一松瞇著眼睛,連耳朵和尾巴都跑出來了。天氣真好……真想睡啊。 「肌肉肌肉!幹勁幹勁!呦咻——」 十四松俐落地翻到了屋頂上,驚起了一屋頂的貓咪——包含一松。他抱著全竄進他懷裡的貓咪,好半晌才認出那個嘴開開的人是自己的兄弟。 「什麼,是十四松啊。」一松放鬆下來,貓咪們甩甩尾巴,直到確認了眼前出現的人是朋友的兄弟後才紛紛從一松懷裡跳下,卻也沒走遠,縮在他身邊重新翻肚躺倒,在太陽的照射下扭了扭身子。 「是十四松哦!」十四松精神抖擻地喊著。 他穿著全套的棒球服裝,學著那些貓咪、髒兮兮地坐到了一松身邊。上半身的衣服濕漉漉的,聞起來還帶點海水專屬的苦味,下半身卻是乾巴巴的,只有褲腳黏著幾粒硬掉的泥巴,完全看不出來上午幹嘛去了。 不過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一松收回視線,原先本來沒完全睜開的眼皮更貼近地表了,只露出一點點眼珠,像是要睡著似的。「說起來。」 「嗯?」十四松還是看著一松。 「你頭上的呆毛不是能收起來嗎?」 隨著一松的話,十四松把眼珠從和自己有著同張臉的方向轉向頭頂:「嗯。」 「記得以前有兩根的,也是收起來了嗎?那根不見的。」一松問。 「可以再出來的哦!」十四松精神抖擻地跳了起來,在斜斜的屋頂上站穩了步伐,然後大喊:「肌肉肌肉!」接著他的呆毛咻地一聲縮了回去。「幹勁幹勁!」他又喊,這回兩根呆毛都咻地長出來。 一松肩膀抖了很大一下。 十四松頂著兩個呆毛問:「誒?恐怖嗎?」 「不恐怖喔。」整個人縮成一團,一松難得瞪圓了眼睛。超可怕的啦。 「啊哈哈,但是一松哥哥看起來超級害怕的。」十四松張著嘴,把臉貼近一松。 兩人的距離變得很近很近,一松能聞得到海水混和泥土的味道,十四松也聞得到貓咪的味道。其中,不知道是從誰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太陽的味道悄咪咪地摻入其中,像是調和劑般將一切弄成一個完整的圓形。 一個毛茸茸,同時卻炫爛無比的七彩圓圈。 一松沒有選擇退開。 途中有不知名的野鳥飛過來,懶散的貓咪們沒有去獵食,牠們翻了個身,極盡所能地捕捉從天上灑下來的暖陽。自討沒趣的野鳥整理羽毛,再度振翅離去。 時間或許過了很久,或許才往前動了幾秒。一松的眼皮重新半蓋了下來,身上的肌肉也不再時刻處於緊繃的狀態,他就像旁邊的貓咪們一樣慵懶。 十四松退了開來,重新坐回到一松的身邊,他將眼睛變成貓眼。現在的衣服沒有長長的黃色衣袖,那會干擾他打棒球,於是球棒代替了衣袖,用雙手橫的擋住了嘴巴,還差點戳到一松的臉。他在思考,將內容用自己的嘴說出口:「不過為什麼是一根呢?因為是十四松嗎?」 「這個要去問監督吧。」一松打了個超級大的呵欠。 「啊哈哈,說的也是啊。」 「還曬太陽嗎?」 「嗯——」貓眼收回,多出來的那根呆毛也收回,十四松變回了十四松,只是他這回閉上了嘴,露出超級滿足的大微笑,又重新張開嘴:「嗯!」 又是個常見又平凡的一天。 這天沒有任何特別的事情,十四松的頭與身體好好地黏在一起,沒有奇怪的呆毛或小十四松出現。他們一起坐在屋頂上,與貓咪們曬著日光,誰都沒有開口。 就只是個如此平凡又無趣的一天。 很無趣的一天。 「一松哥哥會覺得無聊嗎?」十四松張著嘴問。 一松縮著身子,仰起頭看向好像在閃閃發光的藍天,露出笑容說:「才不會呢。」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