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糖去 |
01 「啾啾啾吱吱嗷嗷嘎嘎嘎——!」 「我次奧!這什麼叫聲?葉修你是在屋裡養了什麼鬼東西!」剛推門進屋得黃少天嚇得尾巴都炸了,嘴上不停,一邊碎念著什麼,一邊驚魂未定地左右張望,終於在門上發現了一個新的裝飾品。 「——我去!南瓜風鈴?」他對著門上掛著的小南瓜目瞪口呆。那南瓜比他的拳頭還要小上不少,上頭還粗糙地刻著一張詭異的苦瓜臉,黃少天辨認了幾秒鐘,終於發現這是馮主席的臉啊! 多大仇?黃少天默默心想。 02 「嗯嗯,誰來了啊?」葉修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 「是我!」黃少天大聲嚷嚷:「老葉這什麼待客之道,還要客人等的啊!」 「哦,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出來。」葉修又說。 黃少天不耐煩地說:「你快點啊!夜晚的時間總是咻一聲就過去了,抓緊速度!」說完,他卻也乖乖地站在原地,四處打量這間小木屋。這裡的擺飾和他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樸素簡單,就是家具上蒙上了不少的蜘蛛網,還有好幾隻八腿張開幾乎要比人臉大的蜘蛛走來走去。 那東西黃少天認得,不就是最近特別流行,專門織網來捕捉蝙蝠的人臉蜘蛛嗎! 黃少天這下可就不安分了,他忍不住又嚷了起來:「葉修你怎麼在家養蜘蛛啊?你家遭到蝙蝠的侵入了嗎?你這地方怎麼可能會有蝙蝠,你不會是自己養著玩的吧?」 葉修沒有馬上回話,過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從屋內走出來。他依然披著那身永遠潔白亮麗的白色被單,光著腳,拖著步伐懶洋洋地移動著,「別說了,上回我去古堡作客,文州硬塞了幾隻小蝙蝠要當伴手禮,攆都攆不走。」 「這下好了,我屋裡四處都是那幾隻蝙蝠,還會吸血的。」葉修悲訴著。 「那肯定是你去古堡的時候得罪了隊長!」黃少天心有餘悸地說:「上次我帶了幾隻小狼崽子去和他作伴,不小心撞碎了幾個花瓶,隊長就放了一群的蝙蝠來狼區交流!」 葉修毫不留情地點評:「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去,你話怎麼這麼多!」黃少天不開心了,撲上來就要咬葉修的脖子,牙才剛碰上那片肌膚呢,就被毫不留情的一把推開。 黃少天這下只能可憐兮兮地從臉上拔下那隻手,又可憐兮兮地握住——哦,這裡不可憐兮兮,其實他還挺爽快的。黃少天把手指扣進葉修的手指中,心情很好,「哎對了,你門怎麼都不鎖的啊?」 葉修瞥了兩人交握的手一眼,沒表態什麼,直接道:「快遞說馬上就要到了,我先開著門預備一下。」 「快遞?你買了什麼?」黃少天不屈不撓地問。 葉修被他煩得不像話,正要開口,南瓜就又瘋狂地嗷嗷叫了起來。一狼一鬼朝門那看去,就見足以媲美男高音的快遞小哥放聲尖叫:「有鬼啊!」 黃少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把人給敲暈了。 03 兩人又花了點時間收拾了下那人類小哥。 說是兩人,其實從頭到尾只有黃少天一個人在幹活,他剛負責敲昏人類,又要負責把人搬到森林外面,好不容易回到屋中,就見葉修嘴裡叼著菸,對快遞箱子露出了十分困惑的表情。 「你買的什麼?」黃少天興致勃勃靠了過去。他知道葉修習慣從電腦上買東西,說是現在的網路特別方便,然而鬼怪並沒有朝網上發展的打算,葉修每次買東西都只能從人類網上訂。想當然耳,送東西來的快遞員也只會是人類了。 「給你變裝用的。」葉修回答:「我們不是約好要去人類那討些糖果嗎?」 黃少天特別不解,「變裝什麼?我們這樣不就能直接去了嗎?你別告訴我狼人還要變的啊!我明明記得很多人類小鬼扮的就是狼人了!」 「智商呢少天大大?」葉修循循善誘,「人類要變裝才能上街討糖果,這代表了什麼,必須變裝才能討東西啊!你現在這樣子上街是想裝成什麼?狗人?」 「……你就不能說是犬人嗎!」黃少天都要被氣無奈了,打算不再問葉修到底都訂了些什麼,他用爪子拆了箱子一看,愣住了,「被單?」 「是啊是啊!你就當個幽靈唄!」總算解決了拆箱的問題,葉修心情正好,還興沖沖地用菸把被單燙出兩個洞,再把菸塞回自己嘴裡,不由分說把被單套在了黃少天的身上,破的地方正好是耳朵的位置。 黃少天摸了摸露出來的兩隻耳朵,「……老葉,你老實告訴我,我現在看起來還玉樹臨風呢嗎?」 葉修看著他,思考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一直到剛才那跟菸燒完,才終於過去親了黃少天的嘴一口,「放心,你這樣哥也不嫌棄。」 04 「你又扮成了什麼?」出門前,頂著一身被單的黃少天問了句。 葉修拿了個曬衣夾,夾住了胸口上搖搖欲墜的床單,抬高了下巴得意道:「幽靈!」 「……」黃少天什麼都不想說。 05 剛走出那小木屋沒幾步,葉修就停住腳步不動了。 黃少天注意到他視線停留的位置,那是一片南瓜田。他和葉修是多熟的關係呀,飛快就明白接下來要幹些什麼,於是他亮了亮爪子,說:「交給我吧!」 「不用你出手。」葉修說。 黃少天氣,以為葉修這是故意要打槍自己呢,剛要說點什麼,就見又一條被單朝他倆飛來了。被單下藏著一張和蘇沐橙差不多的臉,黃少天驚奇了一下,剛以為這是蘇沐橙,又飛快發現被單底下的人形似乎是男生啊。 「沐秋。」葉修抬手打了個招呼。 蘇沐秋同樣打了招呼,同樣亮出他的爪子,就往南瓜田下手去了。 「嘎啊——!」一號南瓜尖叫,身亡。 「那是誰啊?怎麼看起來跟蘇妹子長這麼像?有爪子看起來一樣是貓啊,但怎麼能飛呢?我以為只有你能飛——雖然你老是懶得飛!」黃少天的聲音跟著一號南瓜的尖叫同時響起。 葉修腦仁被吵得有些疼,忍不住伸手去壓了壓黃少天的嘴,「那是沐橙的哥哥,蘇沐秋。」他想了想又說:「前幾年變成貓上街,被車子壓過去了。」 「……但我看他還好好的?」黃少天說,正想順口舔那手指一下,沒得逞,葉修的手飛快收回去了。 「是啊。」葉修很感嘆,「他變成貓又回來了,你看看,他有兩條尾巴,還會飛了呢!」 同時,一顆被挖去了腦袋瓜的南瓜被扔了過來,葉修左右看看,隨手拔起幾株小草,編成把手後往南瓜上接,一個現成的糖果籃子就出爐了。 「嘎啊——」二號南瓜尖叫。 06 南瓜命也真慘。黃少天想。 他倒不是對南瓜必須被挖除腦袋,並做成籃子這事產生什麼想法,他只是看葉修和那蘇沐秋一鬼一枝筆,在上頭畫出了慘絕人寰的面相的時候產生了憐憫之心。接著他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一身白被單,心說要治好媳婦眼光可真難。 趁著這兩隻幽靈畫臉的時間,黃少天稍稍打量了一下所謂的貓又——長得和蘇沐橙是真有幾分相似,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就更像了。不過蘇沐橙的尾巴和耳朵是白的,這蘇沐秋就是淺黃色,兩條尾巴還甩得歡快。 但他始終都是飛著的。 相較於那死了又活過來的貓又,葉修這正版的幽靈卻蹲在地上,被單角落都沾上了點泥巴,更別說本來看著挺白皙的雙腳了,那雙腳現在看來髒到不行,黃少天都要心疼壞了。 「老葉,你明明能飛呢吧?怎麼總是走著呢?」 葉修正在南瓜上畫出曠世巨作的一張臉,馬虎不得。這時聽見了這毫無營養的問題,翻了個白眼,動作未停,「那你怎麼不穿鞋啊?」 黃少天為自己平反:「你這話說不公正啊我告訴你,你見過哪隻狼人穿鞋的嗎!」 葉修點點頭,「也是,你們有肉球嘛!」 「……」黃少天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才好。 07 等兩個幽靈把南瓜籃子的臉畫好,蘇沐秋揮了揮手,「葉修,我走了啊!明年再找你玩。」 葉修跟著他揮揮手,接著把蘇沐秋留下的那個南瓜籃子交給黃少天,「拿好,這就是你今晚吃飯的傢伙了。」 黃少天對那充斥著無數的小蝴蝶結和小花朵的南瓜籃子露出異常嫌棄的表情,他想了想,把手中的南瓜往葉修那伸了伸,「蘇妹子他哥可真得跟蘇妹子學習下審美,這太難看了,我想要你那個。」 葉修把自己的南瓜籃子有臉的那面轉向黃少天,他有些不確定地問:「你真要換啊?」 黃少天看著那比小學生還不如的人臉,點點頭:「嗯嗯嗯!我就用你畫的這個!」醜歸醜,至少還是葉修畫的啊……他安慰自己。 「好吧。」葉修把自己的那個南瓜和黃少天的交換過來。 去要糖的最基本裝備,這時才終於算準備齊全了。黃少天興致高昂,這可是去年葉修主動來邀他的呢!這是他倆難得由葉修主動邀約的約會啊!想到這點,黃少天心情徹底好起來了,南瓜上那醜到無法入眼的臉也跟著順眼起來。 「對了,老葉你畫的這人是誰啊?」黃少天甚至還有心情去問幾句。 「哦,金成義啊。」葉修不怎麼在意的說。 「我好像在哪聽過這名字啊……」黃少天左思右想,只覺得耳熟到不行。 葉修呵呵一笑,深藏功與名地拉著黃少天的手走了。 08 黃少天一邊走一邊嗅,嘴上還不停地說:「嘖嘖,太甜了,今天空氣中到處都是甜滋滋的味道,就好像有人在我鼻子上淋上整罐的蜂蜜,太影響嗅覺了,這是很大的負擔啊!」 「話說老葉,你走的這地方不是往人類住的城市呢吧?不是說好要去找人類的小姑娘要糖嗎,他們的城市哪有溪啊?哎不過這條溪看著還挺眼熟——」啪唧。 黃少天噤了聲,他總覺得他的腳掌下好像傳來什麼蠕動的觸感。葉修往前走了兩個身位才注意到他的異常,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眼莫名緊張地黃少天,「你怎麼不走了啊?」 「我覺得我好像踩到了什麼圓圓又濕濕的東西。」黃少天言簡意賅了一句,表情十分精采。 「你移開看看?」葉修說,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黃少天的預感同樣不是很好,他臉色僵硬地移開了他毛茸茸的腳掌,就見一顆還沾著點紅色不明液體的小白球躺在地上,還被他踩凹了一小塊。 09 「我靠!我靠!我靠!這是眼球?哪來的眼球!」黃少天嚇得話都變少了。 葉修倒是不像他這麼激動,反正這眼球也不是他踩的嘛。但也因為這一小插曲,葉修總算讓自己像幽靈了些——他在離地五公分左右的位置飛了起來。 黃少天還在崩潰,「我靠我說呢!這裡這麼眼熟,這不就是你那小徒弟住的地方——我去,我踩的不會是他的眼球呢吧?」 「是我的。」一道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葉修和黃少天扭頭一看,就見少了一隻眼睛的科學怪人跑了過來。 葉修還有心情抬手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見了啊,邱非。」 「前輩。」邱非很有禮貌,他跑到兩人身邊後停了下來,微微低頭作招呼狀。隨著他的動作,一塊腦袋啪唧掉了出來。 一時之間沒人說話。 那塊白花花的腦袋在草地上躺了很久,場面很尷尬。 葉修這時挺身而出:「小邱,你的腦子發育真好啊!」 10 邱非很有禮貌,也非常地淡定。 他先和葉修道了聲謝,再把那塊掉出來的腦子從地上撿起來,蹲到小溪旁邊洗了起來,一邊洗他還一邊想,下次出門之前必須先把腦殼拴緊,不然要是被踩著了可就不妙了。 趁他在洗腦的這點功夫,葉修和黃少天就在一旁偷偷咬耳朵。 「老葉,你說那眼球該怎麼辦?」黃少天悄悄問:「我還踩凹了個洞啊!那眼球還能用嗎?需不需要陪一隻眼睛給邱非?要的話我們等等上街要糖的時候,找個眼珠子特別漂亮特別帥氣的還他啊!」 葉修用南瓜舀起了一籃水,往黃少天潑去:「你太吵了。」 「我次奧!」一身濕的黃少天抖了抖水,還是覺得毛軟塌塌的,難受得要命。他把那件燒破了兩個洞的被單扯下來,如法炮製去噴了葉修一籃水,「哥在認真問你問題啊!你能不能走點心!沒事潑什麼水呢!我告訴你啊你這種行為——」 黃少天沒聲了。 葉修的被單濕了一大片,這時正半透明的黏在肌膚上。 這時邱非已經洗好了他的腦子,正疑惑地往他們這邊望,「前——」 「我去!老葉你剛才怎麼不躲呢!」黃少天叫了聲,飆起手速把他的那件被單披到葉修身上。在他動作的同時,他看見葉修正笑笑地看著他,眼睛裡除了笑意外全是促狹。 ——這傢伙!黃少天真是恨的牙癢癢。 11 即使如此,他也沒順從自己體內的獸性咬上去。 邱非走了過來,他想說點什麼,黃少天卻飛快地把地上那顆凹了一塊的眼球撿起來,在他開口之前就批哩啪啦地搶先開了口:「對不住啊小邱,我不小心把你的眼睛踩凹了,這還能不能救啊?還是我晚點去找個新鮮的還給你?」 「啊。」邱非說:「沒事,這只要吹一吹就好了。」 「啊?吹一吹?」黃少天不明所以,這時視線卻是飄到了溼答答的葉修身上。他正心猿意馬,葉修剛才那個笑太、太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要不是邱非還在這,他肯定會想做點什麼。 沒管黃少天和葉修在那眉來眼去,邱非把眼珠子放進水裡洗一洗,又放到嘴邊吹了口氣,那顆眼珠啵一聲就充氣了,回到最開始那圓滾滾的可愛模樣。 接著他說:「好了,前輩你們來找我有事嗎?」 「當然有事啦!」葉修說,他從河面上飄了過來,笑嘻嘻地舉起那個空蕩蕩的南瓜頭,說:「不給糖,就搗蛋!」 12 「啊?」 黃少天愣了下,一時之間不曉得該計較這句話居然不是第一個對他說,還是該吐槽不是說好要去人類的城市嗎。他想說的話太多,第一時間竟然因為不曉得該先說哪個好而結巴了。 邱非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他點點頭,變魔術似地拿出了一大袋的七彩糖果,全倒進了葉修的南瓜籃子裡。 刷地一聲,邱非扭頭看向黃少天。 葉修跟著扭頭去看黃少天,勾著嘴角,什麼話都沒說,但那作弄的意味太明顯,黃少天就是想無視都難。 最後他豁出去了:「不給糖就搗蛋!」 噗地一聲,師徒倆同時笑了。 「我靠!」 黃少天摔南瓜了。 13 南瓜籃子裡滿滿都是糖果。 葉修和黃少天揮了揮手,和邱非告別。 黃少天抽了抽鼻子,狼人的嗅覺總是特別好,他現在鼻子有點失靈。但這絲毫不影響到他的嘴巴和說話慾望,兩人一離開科學怪人的領地,黃少天就說起了話來:「我說我們現在走的路線真的是往人類的城鎮去的呢吧?嗯似乎是的啊!現在這些景色我開始有印象了,不過我們為什麼要先去找邱非要糖啊?」 葉修露出了「這你都不懂啊」的表情解釋:「全鬼怪界都知道我們去要糖了,你說這是誰的責任?」 「呃。」出發去找葉修之前,曾四處嚷嚷著他們要去人類世界約會的黃少天轉移視線,佯裝鎮定地說:「哈哈哈我不知道啊,好奇怪呢!鬼怪界總是這麼八卦的哈哈哈……不過這跟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葉修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沒要成功,你想那幾個沒下限的傢伙會怎麼說我們?尤其是你的師父啊!」 黃少天有點懂了:「……所以要是我們沒要成功,還能帶著這倆籃和他們說這是我們要來的?」看著葉修點頭,黃少天跳了起來:「真夠卑——聰明!真夠聰明!」 葉修很囂張:「這還用你說。」 14 在正式踏入人類的街道之前,黃少天又有問題了。 他去拉了把葉修身上那件濕漉漉的被單,「老葉,你就不能換件乾的嗎?你看我那件多好,就只是有破洞而已,你這件都變透明了,到時候人類的么么零把你當暴露狂抓走該怎麼辦啊!」 「別鬧,我可沒有在大街上遛鳥的習慣。」葉修把身上的被單拉得更緊了,「你那件質感太差了,穿了磨皮。」 「……你以為你是蘇妹子啊!」黃少天無言了一陣,他還想去扒葉修的那件被單,這實在是因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葉修這樣、這樣子的去大街上啊! 不過說句老實話,葉修這個樣子看起來可好看了,下次他倆就這樣玩吧。黃少天擅自下了決定。 葉修打了個噴嚏,現在好像有點冷啊! 15 葉修始終不願意換件被單,黃少天也始終不願讓步。 最後兩人各自妥協一些,葉修將那件破了兩個洞的被單包在外頭,披著這兩條白條被單,像個怕冷的神經幽靈。 最後他們踏上了屬於人類的街道。 16 葉修去按了門鈴。 幾秒過後,屋內探出一個凶神惡煞的年輕男人,手裡還抓著一個閃亮無比的小十字架。 葉修說:「不給——」 「要什麼糖啊你!快跑!」黃少天抓著葉修就跑。 狼人飛快地在街上穿梭,漸漸地甩開了那個看起來異常凶狠的人類。葉修嘖了聲,說你沒事發什麼神經呢? 「誰發神經了!」黃少天翻了個白眼,「你自己回頭看啊!」 反正葉修也不需要負責跑路,他聳了聳肩,略帶輕鬆地回過頭去看,就見到那個人類似乎追了上來,黑著臉,皺著眉,像是地獄來的魔鬼似的。 「嘖嘖,要是包子也能多學學這個牧師就好了。」葉修在心底想起了那個總愛隨意抓靈魂進地獄的閻王,深深認為改天該叫包子上街來學習學習。 「對了,現在這速度好像有點慢啊!」葉修換了個姿勢,翹起二郎腿說。 你妹啊! 黃少天生氣了,他還要抓著葉修跑可辛苦了,不體諒他就算了還嫌!還有這哪裡慢了,他跑的速度都超過旁邊的四輪金屬了呢。那些抱怨在腦中過了一遍,黃少天剛要開口,就發現自己飄了起來。 他扭頭去看身邊的那個人,就見葉修心情極好地微笑著,他依然是被黃少天抓著的姿勢,完全沒有要帶狼人飛起來的意思,跑也的確還是黃少天在跑,但會飛起來的原因肯定和葉修有關。 他看見葉修把南瓜籃倒扣下來。 七彩繽紛的糖果沿著他們逃跑的軌跡,像彩虹般圓弧地墜入地面。 「啊!是糖果雨!」有人在地面上驚呼。 17 他們花了好些功夫才甩掉那個牧師。 回到鬼道,黃少天頭一個動作就是把葉修甩進草叢堆裡。那草軟得像天上的雲朵,躺上去舒服極了。 黃少天喘著氣,翻了個身,把葉修壓在自己身下說:「你早就這麼打算了啊?」 說是要去跟人類要糖果,卻第一個選上了牧師家;明明說要是一顆糖都沒要到會很沒面子,卻沿路撒著那些糖果,讓那些打扮特殊的小鬼在街上放聲大笑。這可完全不像是去要糖果會做的舉動啊! 葉修嘻嘻笑著:「不然你還真打算去跟一群人類小鬼搶糖果吃啊?」 黃少天哼了哼,沒說話。他本來就不是太喜歡那些甜齁齁的東西,但這不代表他在今天的這種日子也不想吃糖。他掃了眼葉修空蕩蕩的南瓜籃子,露出尖尖的虎牙,笑了。 依然維持著把葉修壓在草叢裡的姿勢,黃少天心情很好地說:「不給糖,就搗蛋啊!不過葉修你沒糖了吧哈哈哈哈哈!那我就要來搗蛋啦!」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