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
「葉修,我有件事情想問你想很久了。真的,特別久!」 「其實我也覺得這個問題太矯情了,但這幾天蘇妹子她們老說嘛,就是追的劇什麼的,不小心就很在意了哈……我就問問而已,你回答我完就當沒這回事。你說說你為什麼喜歡我?」 「哎、你笑什麼?別笑,別笑啊!你一笑我就後悔問你,這太丟臉,可我都問出口了,你還是回我吧!你是喜歡我被封為劍聖的榮耀技術呢,還是喜歡我一眨眼就能讓小女生尖叫的容貌呢,還是都喜歡?一定是都喜歡呢吧?」 「老葉你別光顧著笑,我和你說——」 葉修睜開眼睛。 時鐘喀擦喀擦走到了九點十五分,冷氣機轟隆作響,窗簾拉了一半,明亮的陽光斜射進涼爽的空氣中,枕邊的那人還在睡覺,一些不算明顯又不太能忽略的呼吸聲音在空間中打轉兒,像小精靈似的四處鑽往房間的每個角落。 這是個挺美好的早晨,氣溫舒適,光線不強也不弱,舒服得讓人想再倒回去睡上一覺。葉修是真差點就這麼做了,但剛才夢中的黃少天太特麼吵了,這場覺不是自然醒,是活生生被吵醒的,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睡回去,要是再睡回去接續剛才那個夢怎辦呢?葉修完全不想要一個不舒服的回籠覺。 於是他又眨幾下眼睛,把最後一點睡意從眼中驅趕出去,這才緩著動作,小心翼翼從床上坐起身來。 葉修一動,他邊上還在睡覺的黃少天立刻就不滿了。黃少天習慣摟著葉修睡,也不管這姿勢對兩個大男人來說有多彆扭,這時抱枕走了,還在睡夢中的黃少天自然是要伸手去撈回抱枕——他遲了一步,葉修已經先下了床,還貼心地把自己的枕頭往對方懷裡塞。 接著,葉修不再管黃少天是要繼續睡下還是乾脆起床,把房間的溫度調高兩度後,就去漱洗準備出門了。 黃少天起床的時候,懷中的枕頭被他抱得發熱,冷氣機上顯示得溫度也和他睡前調的不同,太暖了,暖得他一把就扔開枕頭,打著呵欠的同時頭轉來轉去。他沒看見葉修。 黃少天離開房間,在整個家中轉了兩圈,他還是沒找著葉修,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心情突然就不好了,現在才幾點呢,人就跑了,這太不像話了。他鬱悶著進浴室漱洗,牙才刷到一半,滿嘴泡沫的時候就聽到門打開的聲音。 「葉修你剛去哪了——好香!你買了什麼早點?」 「先把牙刷完再出來好嗎,少天大大,你當你小學生啊?」葉修白了他一眼,把手裡的塑料袋通通放到桌上,還甩了甩手,一本雜誌跟著放到桌上。 黃少天用最快的速度把嘴裡的泡沫清理乾淨,順道洗了把臉就離開浴室,就他動作的這一會兒工夫,葉修已經坐在位子上,拆開了兩碗白粥,一份炒粉和兩碗豆漿,正津津有味準備吃起來了。黃少天湊去的時候往邊上看了眼,是電競時代,內容在分析即將開始的賽季的各戰隊資料,黃少天看兩眼就把雜誌合起來了,這些分析還比不上他們俱樂部的消息呢。 放下雜誌,黃少天跟著稀哩呼嚕吃起粥來。 「有沒有什麼能配的?白粥太沒味道了。」黃少天邊吃邊嫌棄。 葉修看了他一眼,「櫃子裡有榨菜。」 「靠!又是榨菜!」黃少天罵了聲,他心口不一,雖然嘴上嫌棄,身體卻是很老實地去翻了櫃子,把榨菜包翻出來的時候還感嘆:「看到這包榨菜,就讓我想到當初老葉你半夜把我叫過去的時候。不是我要說,那時候的H市差點沒把我凍死!連上網費都要跟我要,太沒良心了你!」 葉修嚥下一口豆漿,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意見這麼多你還不是來了?」 「那是,追對象總要有點行動嘛!」黃少天回他。葉修被嗆得不行。 黃少天又念了幾句吃慢點啊,說的同時還拍了拍葉修的背後給他順氣。他只嘮叨了最開始,中間就安靜了,一直到葉修氣緩過來都沒再出聲。這其實不是太奇怪的事情,黃少天話是多了那麼點,但也不是無時不刻都在說話呀,按照喻文州的話來形容這個情況就是:黃少天安靜的時候說不准還能給藍雨多招點女隊員呢! 葉修把黃少天的手拉下來,聳肩說沒事兒了,說完也安靜了下,過了一下才問:「你那麼久以前就對我有意思了?」 他這問句充滿了調侃,黃少天卻是大剌剌接了過來,完全不害臊,嘰哩呱拉說,是啊,我喜歡你可喜歡得久了,那葉修你喜歡我有多久了?葉修回他我不記得了啊,吃粥!黃少天可不放過他,長手一推就把葉修的那碗推得老遠,雖不至於讓人勾不到,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別裝蒜了,哥跟你耗呢! 葉修無奈,「我是真不記得了。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嗎?喜歡一個人沒什麼太多理由,討厭才有。你要想讓我和你說原因,那得等我討厭你才行。」 「呸,說這什麼不吉利的話?怎麼喜歡上的不知道,察覺的瞬間總能知道的吧?」黃少天反駁他,「像我知道——」說到一半,黃少天又不說了,「你這什麼期待的眼神?你還沒回我呢!」 「你先說,聽你說完我說不定就知道原因了!」葉修說的很誠懇。 「你再編!」黃少天把滿滿的嫌棄拋給葉修,卻又飛快地把那些嫌棄撿了回來。他的眼神明亮,表情彆扭得可以,糾結了一下才回答:「你那時不吭聲就退役了讓我很生氣啊,雖然後來知道是逼不得已,但我還是氣,我氣你什麼都不說,也氣你在落……失落的時候沒找我,還氣其實你就算找了我,我除了去替你打副本外也沒什麼能幫上的忙。」 他修改了一個詞,無論如何黃少天都不會在葉修身上用上落魄這兩個字,因為他心疼,也不覺得葉修真會有落魄的時候,他該是驕傲自大的,該停留在上面的階梯,怎麼都不能往下走,他心疼啊。 黃少天看著葉修,覺得喉嚨乾渴,他沒去想這是話太多的關係,還是純粹緊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緊張的,更多的話他說過了,更多的事也做過了,但好像只要面對葉修,他就永遠無法當個從容不迫的人。 「該你了葉修,換你說你是怎麼發現喜歡我的?」 「我靠,你笑什麼?你眼睛在看哪——等等,哈、你在害羞啊?因為我剛才那番話?當初我和你告白你態度都沒現在這樣,你喜歡這味的?」 「行了行了,晚點再害羞,你先告訴我你怎麼喜歡的?」 黃少天問著,他似乎是被葉修感染了,緊張褪去了,笑容爬上他的臉,身邊的氣場滿滿都是期待。 而在這一瞬間,葉修幾乎要不能分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不論是夢中還是現實中,黃少天一直以來都是對著他露出燦爛至極的笑,這不是說笑容的弧度有多大,只是那對眉眼,那笑得真心的嘴角,全都在和他訴說著一個誰都知道的秘密,這份情感是太過璀璨,是把黃金扔陽光下都不能及的光輝。 他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喜歡一個人。 葉修說:「因為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哈哈本少當然好看——等等,老葉你這幾個意思?你傻啊!要是長得好看的人衝你笑一下你就跟誰走了是不是?我靠我該不該感謝爹娘給的這張臉啊?」黃少天氣不過,伸手捏了下葉修的臉。 接著他的爪子被人一掌拍開。葉修回:「你才傻,哥是喜歡你才想看你笑的。」 哦!黃少天懂了,他笑了起來,把碗全推了回來,邊動作邊不住地說著什麼。 「吃飯了啊!再不吃粥就要涼了!老葉你真是太賢慧了,明天早飯我想吃——」 「明天換你去買!」葉修打斷他,舀起一勺粥就吞了下去。他真不該和黃少天坦白的,這不,馬上就得意忘形了呢?他真是後悔極了。 可在黃少天甜滋滋地吃著炒粉,邊吃邊說他覺得今天的早飯特別好吃的時候,葉修又覺得這也沒什麼了。 誰讓他喜歡看黃少天笑呢。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