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 |
可惡。 チョロ松臭著一張臉,氣轟轟地用腳推開了門。好歹是二十多年的建築物了,門被他這麼一折騰,頓時發出不小的哀嚎。然而唯二待在房間內的おそ松只是繼續躺在沙發上,半睜著眼睛瞪著天花板,沒將視線交給對方;另一個同樣待在房間裡的是トド松,他正趴在地板上玩手機,他倒是輕飄飄地將眼神拋了過去,但很快就收了回來,繼續笑嘻嘻地按著手機上的按鍵。 チョロ松這時帶著憤恨進了房,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手裡緊捏著被他揉得皺巴巴的求職信,「可惡,屁毛燒起來吧那群大叔!」 火氣好像很大啊。おそ松想,終於還是出聲了:「唉呀,這次的面試又失敗啦?」 「吵死了,那種公司我才不想去上呢!」チョロ松罵,「話說今天是平常日吧,你們怎麼又都待在家中?其他人雖然不在,但肯定沒去找工作的吧!」 「說什麼呢,曾經找到工作又辭職的チョロ松くん。」おそ松懶洋洋地擺擺手,用肢體語言充分表達了自己對這個話題感到多麼沒興趣。 「喂,說什麼啊你!」チョロ松壓低了嗓音,努力將話語中的憤怒壓下去,但成效有限,他的聲音還是透露出了各種不滿,「六胞胎中永遠只會待在家中啃老的人在說什麼!」 おそ松猛然坐起身,表情同樣染上了不滿,「總比只會換個地方撸的シコ松要好吧——」 チョロ松大怒,「你說什——」 「真是夠了!為什麼又吵起來了啊!」トド松連忙打斷即將發展成吵架的對話。 他從地上爬起,改由盤腿坐在地板上,來回看著兩個臉色臭到不能再臭的兩位哥哥。真是的,本來是想安慰チョロ松哥哥的,為什麼要用這種挑釁的方式戳他傷口啊おそ松哥哥! 哼,誰想安慰那個チョロシコスキー啊!おそ松癟著嘴在心底罵。 トド松擺出了受不了的表情。那種說法什麼的快住口吧,傲嬌用錯方法了就會變得討人厭了哦?像是チョロ松哥哥就挺失敗的—-- 也是啊。おそ松恍然大悟。 對吧——トド松諄諄教誨。 「喂!我全部都聽見了啊!」チョロ松罵。 「我剛才可是什麼都沒說啊。」おそ松聳了聳肩。 「我也是,完全沒有開口說話啊。」トド松跟進。 「真是夠了。」チョロ松不滿地說,「為什麼我的兄弟全是廢物人渣啊?」 「這是我要說的話啊,為什麼三男是個無時無刻都在發脾氣的童真啊?」おそ松哼了兩聲,學著剛才チョロ松的聲調說。 「你也是童貞吧!」チョロ松吐槽,「讓我這麼生氣的不就是因為你嗎!啊真是夠了,本來心情就夠糟糕了,這算什麼啊,身為長男卻是這個樣子真的乾脆去死好了!完全——沒有讓人喜歡上的地方啊你,社會敗類!」 「我也一樣啊,最討厭了。」おそ松不滿地反駁。 「那話是我要說的,你的這些地方我從以前開始就超級討厭的啊!」 「好好,我知道了——シコ松說的哥哥全聽見了哦——」おそ松敷衍的同時站了起來,他走過一直看著兩人吵架的トド松,走過氣到不行的チョロ松——おそ松垂著眼睛,快速地睨了眼那封被退回的求職信——最後走向門,腳步不停地往外離去。 * 「……」トド松看著おそ松離開的背影,聽著那些重重的腳步聲,一直到拉開大門的聲音響起後,才轉向捏著信、低著頭的チョロ松,「不用追上去嗎?」 「反正不是去玩小鋼珠就是去賽馬,很快就會回來的。」チョロ松說:「要是真不回來,晚上去チビ太的攤位上也能找到人的。」 「真了解他啊,チョロ松哥哥。」トド松說。他見チョロ松沒有反駁,想了想後又說:「おそ松哥哥果然是人渣啊。故意用那種方式往人的傷口上灑鹽什麼的,最糟糕了啊!」 「那種是トド松你也是一樣的吧。」チョロ松垂著眉毛吐槽,聲音帶了點無奈,但總歸不是氣憤了。 トド松露出了無辜到不行的眼神,「我沒有的吧,我只是實話實說哦!」說完,這回チョロ松卻沒再給他反應,他便自討無趣地收回了裝可憐的表情,受不了的說:「就算おそ松哥哥真的那麼人渣,但他真正想表達的可不是那個樣子哦?」 「這種事情我知道啊!不過被人那樣說怎麼可能能沉住氣?」チョロ松憤憤地說。 「也是啊,那就是おそ松哥哥人渣的地方……也是他身為長男的地方。」トド松搓搓手臂,似乎被自己難得的溫情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明明以前感情很好的啊,你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那算什麼啊。」チョロ松的表情又臭了起來,「現在也很好的啊。」 トド松不耐煩地說:「那不就沒問題了嗎?是誰的錯都無所謂啦,趕緊和好才是真的。真是的,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別再這樣了啦。」 チョロ松安靜了幾秒鐘,他看了トド松一眼,最終還是起身離開了。 * 踏出家門,チョロ松卻沒有真的往賽馬場前進。 他站在家門前停留了一會兒,沒決定好去處。他忙了一上午,午餐也只是隨便買點便利商店的麵包果腹,這時太陽已經沒那麼毒辣了,卻也離下山還有段時間,チョロ松等啊等的,聽見了身後的門打開的聲音。 「啊,是尼特啊。」松野松代提著菜籃,她單手撐著臉頰,有些好奇地說:「怎麼站在這裡啊?是來打算替媽媽去買菜的嗎?」 是的,因為發現差不多是買做晚飯的菜的時間,所以先來門口等著。 就這麼說吧,當個孝順的兒子,當個常識人。チョロ松想著。 他卻這麼開口:「啊,不是……只是在想要去哪裡晃晃而已。」 松野松代嘆了口氣,小聲呢喃:「我家的尼特們果然一點都不孝順啊。」 話雖如此,她的表情一點都不意外,她繞過了擋在門前的チョロ松,隨口交代了聲:「晚餐前記得要回來啊,今晚吃漢堡排。」 「啊,好的!」チョロ松連忙答應。 他看著母親的背影越走越遠。 チョロ松愣愣地看著,說來慚愧,除了魚魚子,平時能說上話的女性大概只有媽媽了——啊! 他知道該去哪裡找おそ松了。 * 吵起來了。 おそ松氣鼓鼓地走在街上,每一步都用力得像要踏碎地面。他穿的不是什麼高級的鞋子,鞋底也沒有氣墊,這麼用力走路只感覺腳底板再隱隱發疼。 又吵起來了。 這算什麼啊,剛才那樣是我的錯嗎?肯定不是我的錯吧!都怪チョロ松那傢伙一直吵著找工作這種無聊透頂的事情,要找就自己去找啊,何必強迫全員去找工作啊? おそ松經過了小鋼珠店,店裡的機台聲光效果非常足夠,光是經過都能被感染裡面高昂的情緒。他走過一座橋,遠遠看見了在等待著カラ松girls的カラ松,還是一如既往被旁邊的女孩子們投射了相當嫌棄的眼神;他路過一條河,十四松高喊著「噢噢噢噢——」蝶泳著超過了おそ松的位置,河水被太陽照射得發亮;他停在一間情趣用品店前,對面的小巷裡傳來幾聲貓咪的叫聲。 是六分之一,還是一分之六? 我就是他們,他們就是我;還是只是六個不同的個體? 煩惱這些完全沒有意義啊! おそ松呼地吐出口長氣,他又走了幾步,坐在街邊的長椅上。這裡的位置非常好,看得見人來人往的人潮,其中女孩子占了大多數,好看的,個性好的,身材好的,非常多的女孩子或經過或停留,坐在這裡絕對能夠大飽眼福。 おそ松流著口水看著,再看著,卻是猛然回過頭,看見チョロ松氣喘吁吁地,就站在他的身後。他安靜了一會,最後緩緩轉過頭,重新看向面前不斷經過的女孩子們。チョロ松也沒開口,他只是繞過長椅,坐到了おそ松身邊。 這算什麼啊。 おそ松想,這個場景彷彿見證了無數次。只要眼珠子一轉,肯定能找到チョロ松的身影;只要他手臂一勾,肯定能勾到チョロ松的肩膀;只要談論起自己,チョロ松的名字肯定會接在後方;只要回過頭,就會發現身邊的人一直都是チョロ松。 他轉動眼珠,朝チョロ松看去。 只是おそ松大概不會知道,チョロ松同樣為了同樣的事情在煩惱。 在還沒有明確兄弟之分的時候,おそ松一直都是六胞胎之中帶動氣氛的領袖,後來六人之間有了「哥哥」和「弟弟」,這樣的身分也依然沒有任何變動。 雖然是那個樣子的人渣,卻是這個樣子的長男啊。 等チョロ松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一直追逐著おそ松的背影——不對,他們是六胞胎,是六人一體,是六分之一,沒有什麼追逐不追逐的。他們只是一直並肩站在一起。 即便將來有一天,他們不再是自己,而自己也不再等同於他們,他們六人之間依然有著誰也看不見的聯繫,這是只屬於他們的連接,不消開口都能明白對方的所有心思。他和おそ松之間的聯繫尤其特別。 這是因為是兄弟,還是因為其他什麼的,他猜不透,也不願意猜透。 他長長地呼了口氣,微微轉動視線,看見了正好在看自己的おそ松。 おそ松說:「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チョロ松回答:「沒有呢。」 「嘿——真難得啊,明明平時這麼聒噪。」 「那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你。」チョロ松口氣不好地回道。 那大概不是什麼值得記住的事情。 那份情感正確的名字也好,剛才在房裡的吵架也好,對於身為搭檔的他們來說那全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全是一眨眼就能忘記的芝麻蒜皮的小事。 真正重要的是他們一起坐在一張長椅上,曬著下午的太陽,和彼此說著垃圾話。 一陣風吹過,吹起了路邊短裙美女的裙擺,おそ松和チョロ松同時露出了色瞇瞇的表情。 「看到了嗎?是粉紅色的!」 「還有蕾絲啊!」 「啊真是的——哥哥我比較喜歡白色的啊!」 「風再多一點、再大一點就好了!」チョロ松發出「嗚——」的聲音。 「チョロ松還真是喜歡女孩子啊!一碰到女孩子就完全沒智商了啊!」おそ松揶揄著他。 チョロ松翻了個白眼,「唯獨不想被你這麼說。喜歡女孩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嗯——也是呢。」おそ松做了個空抓東西的手勢,將兩手擺在胸前,模仿著巨乳,「我也喜歡,超喜歡!尤其是胸部大的!」 「真是粗俗啊你。」チョロ松鄙視。 「真敢說啊。」おそ松嘿嘿一笑。 チョロ松同樣笑了,「說的也是啊!」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