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
進了噩夢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只要是被蛀書蟲啃食過的書,就算是會讓人害羞的小黃本都會引發噩夢……就算是小黃本……系氏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他目瞪口呆地和九號躲在轉角,看著巷子裡的「系氏與九號」在巷內接吻。那兩人顯然吻得忘我,嘖嘖水聲在一片黑夜中被格外放大,聽得系氏臉都蹭地燒了起來。 巷子裡的九號壓著系氏,難得地勾起唇角,露出了可讓芸芸眾生拜倒在他西裝褲下求踩的笑容,問:「你發情期又提早了?」 被強壓在牆上的系氏似乎哼了幾聲,距離有些遠,轉角的真正系氏沒聽清楚,但似乎嗅到了一股甜得幾乎能讓螞蟻醉死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很快地又被另一股薄荷香蓋過,兩股香氣混在一起,各自叫囂。 系氏轉過頭去看一旁的九號,「你剛剛有聞到什麼味道嗎?」 戴著全罩式小丸子面具的人同樣轉過頭去看他,系氏花了很多精力、眼睛都快變成鬥雞眼才看出對方輕輕地點了幾下頭。 「原來不是錯覺——這是什麼鬼味道!」系氏止不住地罵罵咧咧,「還有我跟你怎麼會出現在那邊,在巷子裡那、那樣這樣啊?」他把手遮在眼睛前,巷子裡面的畫面太香豔,他不敢看——混蛋,那個九號把膝蓋扣進他胯部磨蹭什麼!系氏後悔自己還是禁不住好奇心在偷看,他現在是真想把自己戳瞎了。 「猴子。」 系氏還沉浸在巷子裡的害羞戲碼,久久回不了神,還是被九號踹小腿才反應過來,嘴一張正要開罵,就見戴著面具的九號全身的肌肉都在繃緊,他才意識到事情好像不妙。 他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其實他找不太到那個面具的孔洞在哪兒,所以他是順著小丸子的眼睛找到目標的——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孩站在不遠處,衝著他們笑。 幾乎是看到人影的瞬間,系氏就將手摸上紙槍,同時讓自己保持在蓄勢待發的狀態。 系氏打量著那女孩,確認對方不是愛麗絲後稍稍舒緩口氣,但還是將手指塞入板機裡,準備隨時抽槍射擊。而在他打量的同時,對方同樣在觀察他們兩人,觀察到後來眼睛都亮了,三步併兩步蹭過來,頗有母獅子看見獵物、要衝過來咬死他們的氣勢。 系氏正要跟九號預備迎戰,那女孩就扯開嗓子大喊:「哇哇哇好形象,完全沒有OOC,好棒呀——!」她身邊開滿了小花——不是形容,是真開滿小花——剎那間他們踩的磁磚道路成了整片鮮嫩的花草,撲鼻的花香掩蓋住那惱人的味道。 一直以來都習慣靠實力硬闖的系氏整個人都僵了,這時候究竟該強殺還是觀察一下都沒個底,他求助似的朝九號看過去,後者暫時沒有動作,他也就暫時把直接攻擊的衝動壓下,卻還是暗暗戒備。 反正現在花香聞起來不錯,多停一下聽聽眼前這個奇怪的人要說什麼也無所謂。 女孩眼睛亮得嚇人,臉也紅了起來,幾乎就和系氏剛才的紅臉有得比。她沒太靠近他們兩人,而是在約莫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興奮地直亂叫:「能夠寫出這樣的九系ABO文,我真是太厲害了!」 「等、等等,什麼是ABO?九系又是什麼東西?」系氏直嚷嚷。 那女孩露出個奇怪的表情,像是壓抑著激動和一種系氏看不出的莫名情愫,她耐著性子對著他們科普了一番。 聽罷,系氏憤怒地反駁:「等等,為什麼我要被那個面具怪人壓?我支持系九!」完全搞錯方向的系氏還在繼續說,對一旁一直沒什麼反應的九號道:「嘿,九號,我們原來是ABO裡面的人物耶!不過到底為什麼你可以是Alpha,我明明更適合!」 「呼。」九號老樣子回他氣音,甚至連視線都沒往他那飄,兀自看著地上的植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系氏語塞,一旁的女孩子還在叫:「系九的話我也吃!」 「……」系氏突然覺得這個女孩子有點恐怖,要是人人都像天生目那樣就好——靠不對,那傢伙是個男人!他挫敗了。 緊接著,離他們有段距離、但似乎玩得很嗨的巷子裡突然傳出細膩的呻吟,滿是壓抑的喘息和沙啞的低喃聲……這都什麼跟什麼!系氏燙紅著臉扶住額頭,他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喀擦。 嗯? 系氏一怔,餘光才掃到九號似乎做了什麼動作,砰地一聲子彈就脫離槍口,無數子彈朝地上的花掃射。他雖不明白這是怎樣,不過他紙槍可是不限子彈的,他連忙掏槍跟著扣下板機,頓時把一旁尖叫的女聲從耳膜隔離,他全身上下的專注點都在地上的花。 餘光中,他瞥見幾隻白色的蟲身在花裡飛快地移動,藉由花瓣與嫩草作掩護,難打得要命——系氏總算意識到方才九號為什麼一直狂盯著地上不說話了。 然後……其實沒有什麼然後,蛀書蟲在這樣的環境雖好躲,但在把瘋帽匠這稱號發揮得徹底的系氏,以及萬能型的頂尖九號面前最後還是難逃一死。所幸整場噩夢出現的人物都沒做什麼干擾,女生只顧著在一邊因為興奮而尖叫,巷子那邊的兩人依舊、依舊……系氏摀住臉,他不想說話了。 重新回到現實世界,完全沒受到傷的兩人出來後一句話都不說,各自悶頭走自己的,坐進車裡繼續沉默。系氏不知到九號在想什麼,可他覺得方才在噩夢裡看到的一切滿是難以形容的滋味。 感到羞恥是一定的,他還沒成年,也還是個處,對著那什麼奇怪的訊息素的味道感到些許反感,但撇去這幾點,系氏在看到那個曖昧的場景時並不感到反感。 所以當他懷著奇怪的念頭看窗外發呆的時候,在經過旅館的時候下意識出聲了:「九號,要不要去開個房?」 「猴子就是猴子。」對方不清不重的這樣回應。 系氏沒生氣,應該說他現在內心全是自己不理解的情緒,激昂且高亢地在胸腔打鼓,全身上下都熱到不行,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啞。他聽到自己說:「開個房吧……家裡有小孩。」而且他一定會被狛公腰斬。 其實就算最後九號拒絕系氏也不會感到意外,不過他看見的是車子在繼續往前開幾秒後迴轉,往方才經過的旅館直駛而去。 他側過頭去看九號,咧嘴笑了。 ❖ ❖ ❖ ❖ ❖ 旅館裡什麼都有。有曖昧的燈光,有大床,有四面都是毛玻璃的浴室,有一開抽屜就讓人臉紅心跳的各種用品。還有九號。 一旦意識到這點,系氏就覺得自己差點炸開,他隨手從衣櫃那兒抽了件浴袍,在進去浴室前看了眼把小丸子的頭拔下的九號,覺得臉頰快笑裂了。 進到浴室後,他手腳麻利地褪下身上的衣物,因為是毛玻璃的關係,雖然模糊,但他還是看出九號在把面具放到桌子上後,就坐到床上看向浴室的方向。 明明因為模糊的關係而什麼都看不清,但系氏就是覺得自己和九號對上眼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提出這樣荒唐的邀約,更不清楚對方會答應的原因,也不想去想了。他只覺得這樣就夠了。 他快速地洗了個戰鬥澡,五分鐘就穿著浴袍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踏出浴室,微濕的腳赤裸著踩在地毯上,感覺有點怪,但並不壞。 「九號,換你了。」 九號睨了他一眼,起身後也去拿了件浴袍,進浴室去。 這時就換我來欣賞這傢伙洗澡了!系氏美滋滋地想,但看著看著,他突然覺得特別羞恥——他起反應了。 對著一個男人硬到底是好是壞?這個問題在系氏腦海中只閃過一秒,下一瞬就被他丟到腦內的資源回收桶給刪除了。他爬到床頭去開床頭邊的小櫃子,裡頭琳琅滿目裝著各項道具,系氏臉一熱,只拿出保險套和潤滑劑就刷地關上抽屜。 他這邊動作才剛結束,喀啦一聲門一推,渾身冒著熱氣的九號就出來了,或許是因為頭髮垂在瀏海處,系氏總覺得對方的視線和往常不同,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不過應該不是壞事。 他在緊張——看著九號跟著坐在他床邊的動作時,系氏這麼想,伸手就要去推倒對方。 他失敗了。 一陣天旋地轉,系氏被九號摁倒在床上,他一怔,連忙按住對方想把他浴袍扒開的手,連忙喊:「喂,你在幹嘛!不是說好是系九的嗎!」 九號的嘴角嘲諷性的上揚,「你是在夢裡說的吧。」 鬼才在夢裡——靠,他還真的是在夢裡說!系氏費盡全身力量掙扎,偏偏九號也不放水,兩人穿著浴袍就在床上扭打起來,好在床夠大,沒發生滾下去的意外。 系氏最後還是躺回了床上,怒視壓著他那體術優秀的搭檔,心裡滿滿都是幹死他的念頭。兩人都氣喘吁吁的,因剛才的扭打而添了幾道瘀青。 他舔了口剛才不小心咬破的嘴唇,突然笑了,對著上面的九號說:「是個男人就來猜拳,輸的在下面。」 九號正欲開口,系氏猛然彎腰蓄力,一手支開壓著自己肩膀的手後,反轉,讓兩人的位置交換,力道之大、是讓摔在柔軟的床上的九號還感到痛的程度。系氏接著毫不猶豫往對方嘴上啃咬。 他啃得不小力,幾乎是在雙唇碰觸的下一秒就嚐到腥臭的鐵銹味。系氏沒去理會,忘情地咬,還不斷試圖將舌葉往九號嘴裡鑽,後者也不甘示弱,明明該是充滿溫情的第一個吻,卻像是在打架般,不管是舌頭還是臉頰都酸澀到不行。 系氏用盡全力壓制在他身下不斷找機會反壓的九號,手指緊扣住他的肩膀,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殷紅的指痕。 最後的唇舌之戰是系氏佔上風,趁著九號還在換氣的時候轉移陣地去舔咬鎖骨,在上頭留下一圈又一圈的牙印,同時腦內回想起剛才在噩夢裡看見的場景,一腳擠進九號的兩腿之間,有樣學樣地蹭著對方的胯下。 「唔哼……」 系氏頓了下,又繼續手邊的動作,改扒開那礙事的浴袍,讓衣物半掛在九號身上,而他繼續又掐、又咬地在這具身體由上往下佈滿痕跡。九號發出的聲音其實不大,幾乎就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氣音,和女生相比完全沒有可看的程度,雖然好聽,但太低沉,可系氏就是覺得自己因這聲音讓身下的器官又抬頭幾分。 已經停不下來了。他想,趁舔著九號的乳尖時抬眼往九號的臉望過去,後者就如他所想,面頰上多了幾分紅暈,喘著氣,眼神也不平時那般銳利——那淺藍色的瞳仁中有著他的倒影。 系氏猛然停下手邊的所有動作。 他直起身,伸長手拿了被丟在一旁的潤滑劑,是全新未拆封的,他摳了幾下塑料包裝才撕下,擠出一大坨、用雙手的掌心捂熱後就往九號後穴裡塞。 九號的喉嚨似乎發出了什麼聲音,系氏總覺得對方看像自己的眼神充滿殺意,但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抗的舉動,而是自己拿了個枕頭就往腰下墊。 你怎麼突然願意被我上?你到底為什麼會答應這次的邀約?你還記得最初見面那時候你很嫌棄我嗎?你知道你當初願意吃我煮的早餐我是什麼心情嗎? 多如洪水的問題在系氏嘴裡打轉,可他最後只是嚥下唾沫,繼續動著手指做擴張——他不曉得具體來說怎樣算好,只是感覺差不多了就多塞根手指,看著偶爾會因為他的動作而顫抖的大腿,系氏內心湧現了膩死人的滿足感。 所以他才不喜歡那個什麼鬼信息素。九號像現在會因他的動作而感到疼痛、情慾,就算是不時收縮的腸壁都讓他硬到不行,哪裡還需要那什麼信息素? 然後九號抬起一條腿,輕輕掃過系氏的腰,他眼睛一沉,一手繼續擴張另一手抓起安全套,手口並用地拆開後正要套上,就被不屬於自己的手給取走,接著緩慢地替他套上。 系氏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他覺得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往腹部集中,熱得發燙。他試著努力理好台詞,嘴重新張開,就噴出一聲哀號。 「靠……」他只罵了句髒話,頭湊過去就咬住九號的喉結,把自己的兄弟從對方故意收緊的手中搶救出來,下一秒直接進入對方。 系氏的動作極為強硬,儘管他感受到九號因疼痛而發顫的雙腿和腰也沒有停留半分,而是一點一滴慢慢進到深處,同時還舔了幾口九號的脖子,手掐著九號的腰讓自己的行動能更順利。 好不容易全部進入,系氏和九號已經累到不行,他的汗都滴到九號身上,深呼吸免得因為進入的感覺太爽而秒射,喘幾口氣後開始緩慢抽插,速度不快,但每一下極其用力頂到深處。 系氏這時才出手安慰九號的分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賭氣,九號剛才甚至沒碰自己,而是讓它顫巍巍地慢慢抬頭——系氏不太懂什麼高超的技巧,只是很平凡的上下嚕動,偶爾想到才會去碰一下底下的囊球,但只是這樣,他手中的寶貝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脹大。 他又笑了笑,繼續奮力進行身下的動作,同時去吻九號的嘴。 而在他咬住那雙薄唇,感覺到自己要射了的時候,他聽見九號很輕很淡地吐出了兩個音節:「系氏。」 不是本名,而是他的工作代號。可就聽著這個聲音,系氏提早到達了高潮。而在結束後,他還不忘記幫九號嚕出來。 系氏坐在床上伸個懶腰,拍了下還躺著不動的九號,對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跡,紅紫一片好不熱鬧。 九號閉著眼睛,胸膛起伏的很慢,似乎還沒緩過勁來。而系氏就直盯著九號的臉,直到後者休息夠了睜開眼睛,才笑著開口:「九號,我們來處個對象吧?」 稍早的那個ABO九系已經結束,而現實中的他們未來還很長。 系氏看著九號又重新閉上眼睛,他也跟著閉上眼,躺在床的另一邊休息,在整片寧靜的黑暗中他聽見九號的哼笑聲。不帶拒絕的。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