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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怎麼只有你在啊?」瀬名泉站在門口,閒置的空教室滿地都是已經譜寫過的紙張,月永レオ盤腿坐地板上,手裡拿著一疊看似剛寫好的樂譜,正蹙起眉頭、一副生人勿近的可怕模樣。「くまくん呢?真是的,又跑到哪裡的角落睡覺了嗎?這樣的組合真的沒問題嗎——?」 「啊、セナ!你來啦!」月永レオ抬起頭,興高采烈地朝瀬名泉揮舞雙手:「快看啊,在等你來的期間我寫了這麼——多曲子,下場live可以盡情演唱了!」 「是是,我來了……別露出這麼傻的笑臉,你這傢伙,課翹得稍微有點多啊……?我進門前在還一臉陰沉,情緒轉換太快了啊,在煩惱什麼?」關上門,瀬名泉露出不情願地表情,卻還是好好地進入這間暫時被他們knights當作據點教室。他們的組合才剛成立,雖然在live上得到了不錯的成績,卻也因為夢之咲學院逐年衰敗,發下來的經費一直不見成長。 不過,卻也比其他雜魚組合要好得多了。對於這點,瀬名泉還是有些得意的,雖然贏過雜魚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罷了。 「那種死板的理論對人是沒有任何幫助的!是在扼殺思想!抹去靈魂!人類明明這麼有趣,純粹追求自己的慾望時才是最美麗的!」月永レオ無比認真地說:「セナ也是,少上一點課會比較好哦?」 「完全的放任式教育也有弊端吧——?嘖,超煩人,我為什麼要和你爭論這個啊。你說的那些寫好的曲子呢?」瀬名泉不耐煩地朝對方伸出手,接過出一直被月永レオ捏在手上的曲譜。佈滿紙面的是紊亂不堪的音符記號,完全猜得出在寫曲的時候有多倉促,這個笨蛋大概又是邊大叫Inspiration要跑掉了,邊急速寫下來的吧——? 雖然筆跡雜亂,倒也不至於無法辨識,更何況因為是同個組合,再不情願也擁有一大堆看這曲譜的機會,要是不練習辨明字跡是絕對無法勝任的吧?瀬名泉嘆氣,快速地瀏覽一番,最後道:「嗯,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月永レオ雙手叉腰,儘管還坐在地上、必須抬頭才能對上瀬名泉的視線,卻完全不在乎這樣氣勢是否會被對方壓過。他就這麼兀自地豎起眉毛,有些不滿地說:「只是『沒什麼問題』嗎?這明明是能流傳萬世的傑作!是足以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偉大作品!」 「超煩——我可沒說這首曲子不好啊——?」 「一般情況而言,セナ你的那種說法是『不滿意但勉強接受』啊!明明一直很努力在練習我寫的歌——這麼說起來,セナ唱的歌果然越來越棒了,完全和音痴道別了呢!接下來就可以寫更多更棒的曲子讓你唱。」幾乎是哼著說完這段話,月永レオ露出相當開心的表情,「セナ就是彆扭啊……啊!不行!這種廉價的形容詞!有沒有更優雅一點、更獨特一點的形容……」 「哈?很喜歡什麼的從不曾有過吧?醒著的時候就別說那些不切實際的夢話啊,笨蛋國王——」 「不要叫我國王啊!」月永レオ表現出一瞬的不快,但很快又哈哈大笑起來:「啊啊!不過剛才那句意境真好啊!現實和夢是不一樣的呢,嗯嗯!我果然最喜歡セナ的語言了!好,這次曲子的歌詞就都交給你解決吧!總算不用再煩惱這些啦——!」 「喂、不要隨便塞過來……!等等、順序全部搞混了啊!」瀬名泉不快地喊著,卻沒能阻止從地板上跳起來的月永レオ。後者正靈巧地左蹦又跳,撿起散亂在地上,以及被隨意擺在桌上的曲譜,而後一股腦地全塞進瀬名泉懷裡,幾張捉不住的白紙重新飄落在地上,被迫擁在懷中的則成了皺巴巴模樣。 即使如此,這些依然是乘載著knights的將來,是能夠斬荊披棘的利刃。 「煩死了——倒是好好對待你的歌曲如何?嘖,全部變得亂七八糟了啊……」瀬名泉有點頭大,找了張最近的桌子後便撒手,大量的曲譜砸在桌面,而後從地上撿起那些掉落的紙張,同樣放在桌上。「別在一旁看著啊,快來幫忙整理出順序——」 「セナ有最喜歡的東西嗎?」月永レオ問。 「哈?」瀬名泉轉過頭,迎上一雙認真的眼睛。這或許算得上月永レオ難得的正經,雖然不曉得能夠持續多久,也許下一秒鐘又會回到那個天馬行空、讓人永遠猜不到下一步會怎麼走的電波狀態,不過那只是也許,瀬名泉沒有因此選擇忽視。 正如他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一直將月永レオ的每一句話好好聽進耳朵,放進心裡。雖然偶爾還是會後悔自己認真聽了那些沒營養的話。 瀬名泉思考了幾秒鐘,而後說:「最喜歡什麼的,大概不會有吧——?這個世界滿滿都是讓人不快的人事物啊。」 「但是肯定會有最喜歡的吧?セナ現在不就很喜歡我寫的歌,也很喜歡和我跟リッツ一起在台上唱歌跳舞,還有還有,午餐時如果有炸蝦——」 「這個話題差不多可以結束了吧?」瀬名泉不耐煩地打斷月永レオ的舉例,「完全沒有意義啊。」 「セナ喜歡的東西絕對不是沒有意義的啊!嗯……就算現在沒有最喜歡,將來應該會有?不對,是肯定會有!能夠大聲說出自己喜歡什麼,喜歡誰。像是セナ最喜歡knights,最喜歡和我們一起在台上演出,絕對會比你喜歡的模特事業還要更喜歡——」月永レオ哼起了歌,在原地轉了兩圈,「哦哦!Inspiration來了!我能感覺到它——」 「將來……嗎。」 看向掏出蠟筆,開始在地板上畫出一串又一串音符的月永レオ,因為阻止很麻煩,而且事後的安撫也很麻煩,瀬名泉便沒有在這時候強硬地拉開月永レオ破壞公物的舉動。 瀬名泉拉了張椅子,坐在放滿紙張的桌子旁,那些曲譜皺巴巴又髒兮兮的,完全不像那傢伙口中嚷的絕作;雖然他們有簡單清理過,但依然沾有灰塵的空教室;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睡,但等等會出現的くまくん;像小孩一般,在地板和牆上留下巨作的國王陛下。 ——超煩,這個笨蛋說的不論哪一樣都滿是缺點啊。 有瑕疵什麼的,絕對不可能是他最喜歡的吧。 雖然不是最喜歡。 如果,只是普通喜歡的話—--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