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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同居?泉ちゃん和國王陛下嗎?」鳴上嵐驚訝停下伸往炸雞塊的手,筷子倒是握得很牢,沒掉在桌上。「現在才?真的假的,人家還以為你們已經同居很久了呢。」 被鳴上嵐明顯看戲的態度搞得惱火,瀬名泉不快地放下啤酒杯,臭著一張臉糾正:「別用那種曖昧不清的詞,不是什麼『同居』,只是『同住』而已啊——?」 「唔——人家沒記錯的話,泉ちゃん和國王陛下很早之前就開始交往了呀?用同居這個詞沒什麼不對吧。」 「都說了不是這回事啊。你是知道的吧,那個社會不適應者從以前開始就是如此,只要沉浸在作曲中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不聽人說話就算了,飯也不會好好吃,還熬夜。總要有人看著才行。」 鳴上嵐心不在焉地「嘿——」了聲,拖長了尾音,敷衍之意表露無遺,也沒想去偽裝。他重新握了握筷子,還是朝著心愛的炸雞塊伸去。難得地喝酒談心,還能在最囉嗦的前輩面前豪不忌諱地吃炸雞塊,這份機會可不能輕易錯過啊。「是這樣嗎?」 瀬名泉十分篤定地回答:「就是這樣。」 見狀,鳴上嵐卻「呼呼」地笑了兩聲,「但是呀、泉ちゃん,現在的發言完全是在避嫌哦?這是只有真的在同居的人才需要澄清的事情吧。討厭,真幸福!好羨慕,人家也好想找到命中注定的伴侶,一起住進甜蜜的小屋呀。」 「都說了不是這樣吧!」瀬名泉面露不快。毫不掩飾地咋舌,一副非常不爽的模樣。「你這傢伙真的從來沒有後輩樣啊,煩人。」發著牢騷,瀬名泉喝了口啤酒。他其實喝不太慣這種東西,反正偶爾為之,也有控制攝取的分量,在百般猶豫之下還是點了杯啤酒——要是不喝點什麼假裝自己醉了,他可真沒法和鳴上嵐坦白這些事情。 鳴上嵐笑嘻嘻地喝了口麥茶,他可還沒到喝酒的年齡。他的心情很好,口氣愉悅地反駁瀬名泉的責備:「才不是什麼煩人,這是可愛後輩的調皮,要說喜歡才對。」 「……要不是你明天還有拍攝的工作,我真的會踹你的啊?」 「哇,好可怕,暴力禁止——」 又一次的咋舌,瀬名泉還是那副不悅的模樣。 這沒什麼,這才是常態,他就沒什麼開心的時候。當然這只是誇飾法,沒有誰會是成天的不開心,尤其還是和國王陛下在一起,肯定會有很多開心的時刻。更何況國王陛下可是能為了泉ちゃん的笑容付出一切啊。鳴上嵐微微瞇起眼睛,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戀愛真好呀。 瀬名泉又有話要說了:「……幹什麼,你笑得很噁心啊。」 「真是失禮!人家可是最優秀的模特,無論何時都是優雅美麗的。」鳴上嵐嘟嘴抗議。他放下筷子,做出一副想認真聽對方說話的乖寶寶模樣。雖然很討厭麻煩,但偶爾這樣也不壞,大家的姊姊可從來不是虛假的人設。「所以——泉ちゃん想說什麼呢,和同居這件事有關嗎?」 微微蹙起眉毛,瀬名泉假裝沒聽見同居這個詞彙,一遍又一遍地糾正根本沒打算檢討的人可是很煩的。他又喝了幾口啤酒,黃澄澄的氣泡飲品一下子就少了半杯,完了以後他嘗試深呼吸,酒精濃度太低,根本沒法喝醉。他假裝自己醉了,開口道:「倒也不算是麻煩——那傢伙,好像想和妹妹坦承我們的事情。」 「——國王陛下的妹妹?是那個有著軟軟澎澎的橘髮,笑起來很可愛的孩子嗎?」 「啊啊,是那孩子沒錯。」 「人家跟那孩子不太熟呢,但是印象中和泉ちゃん感情很好。該不會是怕那孩子反對?」 瀬名泉搖搖頭,「不……妹妹大概早就察覺了,應該在那個笨蛋提出要和我住在一起之前就察覺了,她可不是笨蛋啊。也沒有反對的意思,要說的話、大概——很高興吧。」 「那泉ちゃん是在煩惱什麼呢?」鳴上嵐百思不解。 「誒——我可沒說是在煩惱吧。」瀬名泉說,此刻他終於舒緩了眉毛,表情趨近柔和。他想起早上出門前站在玄關的事情,那時他正在穿鞋子,準備要出門拍攝新的雜誌封面,這回是與鳴上嵐拍攝久違的雙人寫真,完了以後還有針對兩人的採訪。他穿好鞋子,理好服裝,準備打開玄關大門時聽見了後面拖沓的腳步聲。 月永レオ睡眼惺忪地站在後方——前一晚大喊「Inspiration降臨了!」瘋狂作曲,估計又是到天快亮才去睡,但這也只是推測。瀬名泉這晚睡得很沉,倒是不清楚月永レオ究竟是什麼時候爬上另外半邊床。至少他醒來時月永レオ睡得很熟,被子上扔著一隻質地柔軟舒服的獅子布偶——這是朔間凛月推薦的,說是之前瀬名泉送他的那隻熊非常適合抱著睡覺,月永レオ聽了便嚷嚷著他也要一隻布偶來抱著睡,在一個人睡覺的夜晚可是非常寂寞的呀。 完全不知道這個笨蛋在說什麼東西,都多大人了還吵著要布偶——瀬名泉這樣想著,也確實如此說出口了。還是在下一個值得慶祝的節日送了獅子布偶給彷彿永遠長不大的月永レオ。在他們決定租間房子度過接下來的人生時獅子布偶也一同住了進來。只是生活了這麼久,瀬名泉一次也沒見過月永レオ抱著它睡。 「因為我有セナ了嘛!一點都不會孤單了哦?」月永レオ總是這樣回他。 而現在那隻獅子就抱在彷彿下一秒就會睡著的月永レオ懷中,他穿著睡衣,儘管一副非常想睡的表情,還是睜圓了眼睛,努力清醒。 「——怎麼這麼早起來了?」瀬名泉問。 「當然是送我最愛的セナ出門呀。」月永レオ理直氣壯地說,他的態度太理所當然,彷彿瀬名泉問出了世界上最最笨的問題。他笑著看向瀬名泉,笑容承載著世界上所有美好地千言萬語:「路上小心。」 瀬名泉看著他。提出住在一起的人是月永レオ,他說我們也該住在一起了吧。為什麼要住在一起,瀬名泉沒有問出口,以他和鳴上嵐說的那些理由說服自己同意了。但他清楚得很,月永レオ狀似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但不代表實際上的月永レオ真的如此不成熟——能夠成為Knights的國王,可不是夢幻島上的孩子能夠做得到的。這是幸運之處,也是不幸之處。但總歸不是壞事。 「——只有這樣嗎?」瀬名泉聽見自己說。 他看見月永レオ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眼裡的笑意卻比方才還要濃烈。估計自己也是,模特可是從來能夠掌握好自己的表情的——這是藏不住的笑意,他明白得很。 瀬名泉朝月永レオ走進兩步,後者亦然,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化為零。他們輕輕地、輕輕地吻了彼此。 然後瀬名泉說:「我出門了。」 而現在瀬名泉坐在居酒屋裡,桌上擺著一杯啤酒一杯麥茶,一盤炸雞塊和一盤沒有醬料的生菜沙拉,沙拉裡還有幾隻蝦仁,他剛才吃了一口,非常好吃。有一陣子沒見的後輩坐在桌子對面,此時正露出疑惑的表情盯著他瞧。工作好不容易結束,兩人非常放鬆,回到家會是燈火通明,有人會在他開門後踩著粗魯的腳步,用他很喜歡的笑容跟他說歡迎回家。 「我知道泉ちゃん找我喝酒是想說什麼了。」鳴上嵐突然道。他一手撐著頭,另一手又重新拾起筷子,夾了一塊自己最愛的炸雞塊。最最彆扭的泉ちゃん會找人分享生活了耶,變坦率了耶,笑容真不錯,感覺晚點一定會下雨——但要是說了肯定會被踹,真討厭。回家傳訊息和司ちゃん及凛月ちゃん分享一下好了。 他笑嘻嘻地咬下炸雞塊,又一次道:「戀愛真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