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們牽著手走了好長一路 |
那晚是牧凌太先離開的。 這是春田創一頭一次看見牧凌太的眼淚。和自己不同,春田創一不曉得自己收穫過多少次「為什麼是你在哭啊」的吐槽,自己本來就是個愛哭鬼,情不自禁掉眼淚這種事稀鬆平常得要命。 牧凌太就不是這種類型的人了,在春田創一的思維中,簡直沒有牧凌太的眼淚這個詞彙的存在,他應該永遠笑著,偶爾衝他怒目,風度翩翩的同時依然帥氣可愛,再怎麼樣也不該哽咽著聲音說話。本該是這樣的。 他們兀自哭著,春田創一看著牧凌太,牧凌太卻是盯著膝蓋,怎麼也不願抬頭看看他。不知過了多久,牧凌太還是止不住眼淚,卻是輕輕拋下一句「我先回房了」便早他一步離開。 春田創一抹抹眼睛,無論抹了幾次都只換來滿手濕意。 這個夜晚彷彿永遠不會迎接白日。 但朝陽總會升起。 春田創一吸吸鼻子,哭得什麼都看不清楚,啞著聲音問:「牧……」 「什麼事,春田前輩?」牧凌太的聲音也啞得厲害。 「旅、旅行,要去哪裡……會去多久?」 「啊——本來是打算去一趟北海道,但已經不打算去了哦。」牧凌太鬆了鬆手,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他哭到連鼻子都是紅的,哽咽地說:「下次、想和春田前輩排同樣時間的假期,牽著手一起去。」 春田創一還在哭,「去北海道嗎?」 「嗯,去北海道哦,那裡的空氣一定很棒。」 「上海呢?」 「也去哦,到時候就請春田前輩在租屋處等著我吧。」 「東京……」 「和我一起回去吧。」 「這個是我要說的啦——」春田創一大叫,眼淚還在掉,嘴邊勾起的弧度卻很真誠。他攥著牧凌太的手指,用奇怪的方式去牽他,「那、那和我回去吧,我會幫牧拿行李的。」 「這樣我不是兩手空空的嗎?」 「那牧幫我拿鞋子吧!」 「可以是可以,但果然還是用本來打算旅行的錢,買一雙新的鞋子吧。」牧凌太想了想,又補充說:「但是春田前輩要出一半的錢。」 「好,那取消的訂金也由我來分擔一半。」 「租屋處也要退掉呢。」 「也要重新和部長道歉……」 「我也是。」 「我想找時間去重新拜訪一次牧的家人。」 「也找機會讓我去和春田前輩的媽媽坦白吧。」 「要做的事情真是超——級堆積如山啊!」 「就是說啊。啊,春田前輩的腳沒事嗎?」 「有點痛。」 「叫計程車嗎?」 「……再一起牽著走一段路?」 「那就到下個路口為止?即使搭上車,我也會繼續牽著春田前輩的。」 「就算牧放手我也會抓回來。」 「我這次不會放手的。」無論如何都不會。 「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