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韋豪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相當的不可思議,他很清楚自己正在作夢,用力拉臉頰的時候也像卡通演的那樣感受不到疼痛,於是他便有些新奇地想體會這個特別的夢境。 他正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並不是所謂奇怪的地方,粗略看起來還是現代,地點也是在臺灣,只是他辨認不出這個地方是在哪裡,而此刻正站在大馬路的他亦望不見任何車輛與任何人。 就像整個世界都只有自己一個人。 儘管知道這只是夢,但這個想法一迸出後他還是產生了害怕的感覺,就像過去的他那樣、一場車禍下來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曾韋豪很快地走到騎樓下,隨便看了眼門牌確定這裡是台中後,他開始隨便行走,看會不會意外碰到誰。 什麼人都好,什麼人都行,只要可以確定自己不是一個人而已就可以了…… 然而他走了很久,整條大街還是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他只好隨便彎進小巷子,祈禱著至少遇見小貓小狗卻還是希望落空,也不曉得在急什麼,他突然跑了起來。 呼呼的風從耳邊劃過,場景快速地在眼前晃過,曾韋豪不曉得自己最後跑了多久,總之一直等到他精疲力竭而停下來喘氣的時候,已經不曉得離最初出現的地方有多遠了。 就在他感覺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一道尚未變聲完全的男孩嗓音在他身後響起,甚至不知怎麼地聽起來還有點熟悉,「欸,你在這邊幹嘛?」 他回過頭去看,就見一個孩子站在離他約有五步遠的地方,歪頭好奇地盯著他瞅——那張臉怎麼看都是Mask小時候的樣子! 雖然只看過照片,但曾韋豪立刻就認出這是誰的孩提樣貌,抹了抹汗直接靠過去,「你是小閔、對吧?」 男孩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多了點警惕,「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啊、這個該怎麼說呢……」曾韋豪抓了抓頭髮,臉上看來有些尷尬,小閔等了會兒後還是沒有聽見剩餘的解釋,似乎有些不耐,直接衝上前去抓住對方的手腕,說了句跟我走就直接拉著走了。 曾韋豪踉蹌了幾步後才順利跟上,輕輕地拉開對方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後改握住手,小閔抬眼看著他,有點嫌惡地說才不要跟你手牽手,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甩開。 「那,我們要去哪裡?」 「去我家,你現在滿身汗很臭!媽媽說過流汗要拿毛巾擦乾才不會感冒。」小閔頭也不回地說道。眨了眨眼,曾韋豪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因為剛才的跑步而流了滿身的汗,儘管如此對方還是主動拉住他的手,並沒有因此而嫌棄——他剛才露出了什麼表情才會讓小閔主動走向前拉住他呢? 伸手撫上臉頰,曾韋豪突然停下腳步,讓前面牽著人走的小閔也被迫停下步伐,回過頭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他笑了笑,蹲下身來平視對方,接著扣住小閔的肩膀,帶了點感嘆,「就算只是作夢,還是很高興可以看見你呢。」說完,他張開手抱住對方,緩緩閉上眼睛。 「那不是當然的嗎,遇見我算你三生有幸!」男孩理所當然地這麼回應,接著伸出手回抱對方。 從睡夢中悠悠轉醒,睜開還有點沉重的雙眼,曾韋豪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Mask躺在自己身側,將他抱在懷裡睡得正香。 一瞬間分不太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用著氣音、曾韋豪輕聲說道很高興可以遇見你,而睡夢中的那個人微微揚起了嘴角,將他抱得更緊。 輕手輕腳地拉開對方的懷抱,改由自己將對方納入懷中,曾韋豪瞄了眼時間,還只是清晨三點——於是他抱著自家情人,再度沉眠。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