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飯有焦味 |
韓文清在租屋處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做相關練習。 舉凡最無聊的限定訓練或常規練習,電腦裡所有訓練用的軟件全被他使用過一輪。當然,這些訓練不會是一個接著一個不帶停的,年紀與體力、手速終究是不能違抗的事實,適當的休息也是必要的。 在休息的時候,他就邊做手操邊點開此時榮耀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消息:國家隊為國爭光,凱旋而歸。內容其實沒什麼,主要是在讚揚這幾位大神的付出及成果等,職業選手群也討論了好久,韓文清乾脆是直接關了Q,一條消息都沒發出去。 等他注意到時間的時候,時間的腳步早已踩到了飯點。午飯他是叫份外賣隨便吃,現在練習全做完了,新聞上播著的消息也全是上午的重播,沒什麼新的賣點。韓文清只花了幾秒鐘就爽快決定自己洗米,泡了水後放進電鍋裡按下煮飯鍵。 於是他是在一圈飯香中迎接葉修的。 門鎖響的時候煮飯鍵才剛跳起來。 葉修腳步拖地,懶洋洋的開門,就當自己家似的隨便踢掉鞋就踏屋來:「好久不見啦老韓。」 韓文清坐在椅上,見了他只是意外的挑起眉頭:「你來幹嘛?」 「榮耀局裡要辦什麼慶祝會,聽說還得敬酒……我把報告上繳上去後就和沐橙溜了。」葉修笑,邊走進屋邊把輕得像是沒裝多少東西的行李往沙發上扔,「還留了點心大大在那兒,我老弟也在,妥妥的善後沒問題。」說著,他還比了個拇指。 韓文清回他的是一聲不置可否的哼聲。 葉修根本沒管這屋的主人對他有什麼感想,這會兒已經把自己扔到沙發上攤著了,一副骨頭都散了的樣子靠在沙發上,身上穿的國家隊配發的外套皺巴巴的,看著就知道主人根本沒對這外套產生過什麼愛惜之心。就像鞋櫃邊同樣是配發過的鞋一樣,這時正一反一側的躺倒在外頭。 然後葉修嗅了嗅,眼睛沒睜開,嘴角卻是上揚的:「挺香的哈,煮了什麼飯?」 「就飯。」韓文清回他。 葉修睜開眼睛,「就飯?」 韓文清回他,不然還能是什麼? 然後某國家領隊對姘頭露出了明顯懷疑的表情,循著飯香找到飯味散發來源,打開鍋蓋看了幾秒鐘,又繞去廚房看了幾眼動都沒動過的炒菜鍋子,最後重新回到一開始攤死的地方繼續當灘爛泥。 「……」韓文清決定一個字都別回他。 算算日子他們也很久沒見了。 嚴格說來,興欣和霸圖打完最後一場比賽後,兩人就沒真正見過面了,只是一個在比賽台上,一個在觀眾席上遠遠瞥過幾眼。又或者是一個看著電視,一個人在影像裡,這回連目光都接不上——其實在和輪迴打時,他們的幾瞥也沒真正對上眼過——這段時間內他們連QQ都沒聊過,哪怕互相設置隱身可見,看著對方頭像亮晃晃時也沒點開過對話窗。。 而這時,兩個好久不見的對手兼對象,各自佔據了沙發的左右兩端,一人捏手一人閉眼,誰都沒挑起話題,只在清淡的米飯香中進行沉默。 沉默歸沉默,屋內的氣氛是不沉悶的,什麼「贏了」後接的「必須的」,說的「挺有出息的啊」回的「不是一直都是嗎」,這話不問出口都能猜到對方的回答,不用說出口都能對話。就像在比賽台上,這招放出去的同一秒就能知道下一秒會迎接什麼樣的招式。 不過他們從來是不相像的。除了對榮耀的一如既往。 「菜呢?就吃飯啊?」 漸漸從爛泥回復人形的葉修側過頭,看向在做手操的那人問。韓文清這時表情挺平靜的,或許是平日的氣場太過強大了,儘管這時還有些不怒而威的氣勢在,葉修就是覺得此時此刻,坐在他身邊的這人看著挺柔和的。 嘿,柔和。這詞放在韓文清身上就像君莫笑那身花花綠綠的混搭風,說有多不搭就有多不搭。葉修笑了兩聲,又補充說:「哦,我都忘了老韓你廚藝忒差,上回煮麵條還差點觸發火警。」 水面上的麵條著火的畫面還真是忒霸氣威武。回憶起那畫面,這次兩聲不夠笑了,葉修直接哈哈大笑給他聽。 瞅了他一眼,韓文清特別嫌棄的看他:「愛吃吃不吃滾。」 葉修邊笑邊站起身,「算了,哥大發慈悲去弄飯吧。」他說著,邊把身上榨菜般的外套脫了下來,直接一把扔剛坐過的位子上,「外套就借你一陣子,想穿上過乾癮也可以的。」 韓文清回他的是一個狠瞪,葉修捂著根本沒被踹的屁股哼笑著跑走。 幾分鐘的洗菜切菜聲過後,傳來客廳的是油噗滋噗滋的聲音,再來出現的是爆過蒜味的菜香。 就像是回敬一般,韓文清用簡單的米飯味迎來葉修,葉修用同樣簡單的炒菜味還給韓文清。或許晚點還會有些簡單的煎肉或湯品。葉修總在讓人出乎意料的地方使人驚豔,好比其實一直不錯的廚藝,或是突如其來的回歸。 韓文清最後還是拿起屁股邊上的外套,試著往身上套了套。 兩人的體型差別看著沒多大,穿上衣服就全打回原形了。韓文清幾乎是剛套上編號為一的外套時就後悔了,肩膀處緊了不止一點,袖子甚至只能還露出一大截手腕,看著就成長期過後的大男孩回頭去穿過去的衣服似的。 然而在他黑著臉要脫掉外套前,廚房和客廳的連接處就傳來特別響亮的噗笑聲。 以及再平凡不過的菜香味。 Fin. |